吳元慶心想,倒也是,不知她現在怎麼樣了?她一個人孤守道觀,冷冷清清的,日子不知有多難熬呢。嘴上卻說:“我去看她幹什麼?她現在是個道士,我去看她可不便。”
林潔道:“看你說的,人家對你情深似海,你去看看人家又有什麼?你說這話也太無情了吧?何況就憑你與她是結拜兄妹,你也得去看她。你怕我吃醋嗎?你放心吧,我大方得很,你若是太無情,我反而不高興了。”
吳元慶道:“出家人,萬事皆空,還說什麼兄妹不兄妹,感情不感情的?”心中卻不禁深深的嘆息了一聲。
明天,吳元慶想起李紅英的孤悽,忍不住動身去看她,可是走到她出家修行的地方,卻不禁徘徊起來,見了又怎樣?自己既然不能給她幸福,見面只能徒然惹她傷心而已。
相見怎如不見!
那道觀雖然宏大,但看來卻反而更顯孤寂,只見天上流雲,屋上青瓦,也都襯得這裡的荒涼與悽清。
吳元慶想到李紅英一代紅顏,卻只能孤守道觀,心中惻然,不忍再看,轉身欲離去,那木門卻忽然吱的一聲打了開來,吳元慶心中一怔,只見一個道姑,青佈道袍,站在門口,正是李紅英。
吳元慶叫道:“三妹。”一時卻不知該說什麼,只見她美麗的臉上略顯憔悴,美麗苗條的身子裹在道袍中,倒顯得更加的美豔動人。
李紅英臉上似乎平靜如水,但她的眼睛卻透出幾分漣渏。她見到吳元慶,淡淡的道:“是吳將軍,你找貧道有什麼事嗎?”
吳元慶一呆,見她說話如此生分,想說幾句安慰的話,卻又不知從何說起,說道:“我到這裡隨便看看。三妹,你還好嗎?”
李紅英道:“貧道法號清靜散人。吳將軍何必還用舊時稱謂?”
吳元慶喃喃道:“清靜散人,清靜散人,是了,我今天何必來?又何必打擾你的清靜?”
李紅英不再說話,靜靜的看著他,兩人對視良久,吳元慶道:“我告辭了,你要保重身子。”
李紅英道:“謝謝關心。”眼看著吳元慶轉身離去,她回身進了道觀,掩上木門,背靠在門上,呆呆的看著滿園芳草,微風吹過,園中的樹葉出沙沙的聲響,只覺一種淒涼湧向心頭,一股酸楚漫過心田,似乎滿園都被關不住的孤獨浸掩。
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第二章 昔日伍子胥,今日賈直言】………
吳元慶回到家裡,後悔不該去打擾李紅英的平靜生活,想到她這樣的花樣年華,便要付於孤燈,心中一陣悵惘。
吳元慶和林潔告別父母家人,往鄆州進。一路上曉行夜宿,毫不停留,不一日,到了鄆州。
其時鄆州城中,人心惶惶,朝廷大軍已經逼進,田弘正的兵馬渡過黃河,在離鄆州四十里處安營下寨,修築營壘。
吳林二人在城中隨著人群而走,忽見前面一行人抬著一副棺材,一個花白頭花白鬍須的人挨著棺材而行,臉上一副悲憤的表情。
林潔道:“是他的親人死了嗎?怎麼卻又不像是出葬?”
吳元慶道:“看抬棺之人行走的樣子,那棺材好像是空的。”
林潔道:“是空的?那可更加奇怪了,這些人無緣無故的抬了具空棺材在這路上走幹什麼?你看那個白頭的老人,倒好似他家裡死了人似的。”
吳元慶道:“看這樣子,這裡面定有故事,你看這許多百姓都紛紛跟著,我們反正全無眉目,便也跟著去瞧瞧吧。”
林潔點點頭,兩人跟隨著人流向前行去。
人流像淤緩的河水一般,慢慢的向前流進,卻又一片漫漶。忽然,前面出現一座宮殿般豪華的府第,金碧琉璃,飛簷鉤瓦,大門之上卻大書“司空府”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