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規則與教條,本就是強者制定下來,針對弱者的約束。
你我簫琴之交,其實並無過錯,只是實力不濟,做不到笑傲江湖罷了!”
“笑傲江湖?”
劉正風停下了簫聲,他站起來挽住曲洋的手道:“曲大哥,不知臨死之前,你我二人能否再合奏一曲?”
“能!當然能!”
曲洋轉身朝邱白鞠躬道:“白大俠的好意我心領了,老朽此番前來已明死志,絕無拋下摯友獨活的可能。
白大俠若有念,不妨替我尋一古琴來,全了我二人最後之願!”
邱白不是迂腐之人,他只是給曲洋一個活著的選擇,而不是非要留曲洋一命。
既然對方決意赴死,他也不再勸阻。
他大聲道:“有古琴否?借來一用!”
這八個字邱白運足了內力,聲音傳播得極遠,哪怕是隔了數道院牆的劉府大門之外的人,也聽得清清楚楚。
大廳裡的正道群雄,其實有幾個好琴之人,此次出行還真帶了古琴,但這琴終究是給魔教長老使用,他們可不想和魔教產生瓜葛,皆是沉默不語。
廳內的人如此,廳外的人就更不用說了。
江湖散士,草莽居多,識音律的都沒幾個,現下更沒人願意出這種風頭。
邱白這一問下去,還當真給冷了場。
擁擠熱鬧,有著千人之眾的劉府,頃刻間變得鴉雀無聲,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生怕自己發出什麼聲音,讓人誤會,從而與魔教有了關聯。
坐在廳內的邱白,一時間,竟只聽得到外面街道上的車馬聲。
“天意如此,看來今日合奏之願,是難以達成了!”曲洋幽幽地嘆了一口氣。
劉正風慚愧道:“說來也是怨我,自從聽完曲大哥的琴聲後,我自覺此生不配再彈琴,家中原有的幾把名琴,悉數送人了。”
二人遺憾惋惜之際,一個清脆的聲音,從內院傳了進來。
“爺爺,我給你送琴來了!”
曲非煙抱著大琴,氣喘吁吁地衝了進來,她並不是劉府的家眷,嵩山弟子未有阻攔。
儘管曲洋今天再三囑咐,讓她躲在劉府內院不要露面,但眼下這種情形,曲非煙還是沒能忍住,擅自跑了出來。
孫女出來,曲洋哀求地看了邱白一眼。
身為魔教長老的家眷,為今能護她性命的,只有首座之上的邱白。
邱白回了曲洋一個放心的眼神,淡定道:“二位忘卻生死也要合奏的,必是難得的佳曲,今天可以飽一飽耳福了。”
劉正風和曲洋相視一笑,生死已拋,心中再無掛礙。
一人撫琴,一人弄簫,從容之間,散發著瀟灑飄逸之氣,彷彿魏晉名士一般。
錚錚幾聲,琴聲先起,清麗優雅,若如水龍輕吟。
過得片刻,柔和清幽的洞簫聲響起,交融在了七絃琴的琴韻之中,中正弦音裡揉入了淡淡的婉轉。
琴聲漸漸低沉,簫聲愈發激昂,琴簫之間,一進一退,愁緒頓生。
劉府聽音之人,無論是否懂音律,此刻心中都生了一股莫名的酸楚,平生不得意之事,意難平之事,接連浮上心頭。
不少意志薄弱之人,哽咽抽泣,淚水涔涔。
忽地瑤琴急撥一弦,陡傳殺伐之意,洞簫高亢合鳴。
抑揚頓挫間,聽得人血脈賁張,似闖入了江湖上止不住的殺伐。
方才還沉浸在悲傷中的人,突然被扔入了刀光劍影中,有的如焚在心,熱血奔湧,有的如墜冰窖,只剩膽寒。
刀光劍影,血雨腥風,在眾人情緒被推到最高潮之時。
琴止簫息。
餘下了一片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