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理會風兒,桑芷離開了墳墓前。其實這座墳墓,卻也應景。畢竟桑芷和桑清,確實都已離開了這個世界。
聽月疏桐說到的那個桑芷,是一個很有野心的女人。
那麼桑清呢?她會不會是因為桑芷設下的毒計,死在了桑芷的手中?
上一回只顧著問月疏桐和桑芷的往事,她卻忘了問這個重要的問題。
雖然已是前塵往事,她還是想知道,畢竟有一些恩怨情仇,卻也涉及到她的人生。
月疏桐,他到底在哪裡?現在的他,有沒有收到訊息,她已隨雲天涯進入了天涯山莊?若是月疏桐以為她水性揚花,像那個桑芷一樣,在他落難之際卻隨了另一個男子過安逸生活,會不會像恨那個桑芷一樣恨她……
想到這裡,桑芷打了個冷戰,不敢再多想。只盼月疏桐有分辯是非的能力,她應該相信月疏桐,一定要相信。
否則,她會支撐不下去。
才進入天涯山莊第一天,她已是度日如年,她要等到月疏桐將她帶走的一天。她相信,月疏桐不會拋下她一人的。
“小姐,你又在鋤草了。每日做這種無聊的事,小姐有一天會瘋的。”雨兒走出竹屋,便看到蹲在菜地裡鋤草的桑芷。
她潔白的裙角拖在泥地上,沾染了汙泥,可依然無損她背影的美麗與高潔。這樣的一個女人,只是看背影,便讓人移不開視線了,無怪乎令莊主欲罷不能。
桑芷住進芷苑已有十日,每一天雲天涯都會來到芷苑,可每一回,都是雲天涯自說自話,桑芷沉默以對。而云天涯,拿桑芷沒一點辦法。
才想到這裡,雨兒便感覺到有人進入芷苑。自然,又是雲天涯。
雲天涯對雨兒揮手,示意她退下。
雨兒識趣地退下,把風兒也帶走,留獨處的空間給雲天涯與桑芷。
“芷兒,你在鬆土?這裡的草已被你鋤完了,是不是到了種下菜秧的時候?”蹲在桑芷的對面,雲天涯討好地笑道。
他只想這個女人對他露出一個笑容,或是對他說一句話,而不是徹底漠視他的存在。
本以為他有時間慢慢跟她耗,可是十天過去,一點進展都沒有,他開始著急。或許他該直接對這個女人下手,強佔她的身子?如此佔據她的身心,這個女人便無法再拒絕他。
怕只怕這個女人性子剛烈,若他真這麼做,她極可能自溢。而他,不想冒險。
桑芷背轉了身子,往另一塊菜地而去。如雨兒所說,她已經在接近崩潰的邊緣。她不想面對雲天涯,他卻每天在她跟前晃。她只是機械地做著這些動作,證明自己不是行屍走肉。
這種沒有自由的日子,憋得她窒息。
她想瞅準時間,跑出這裡。可每當她靠近竹苑門前,風雨雙姝便立刻出現擋著她的去路。
或許今晚,她要不顧一切地跑出這裡。她已經,不想再等下去!
“芷兒,你跟我說一句話,好不好?”猶豫了一回,雲天涯伸出長手,欲碰觸桑芷精巧的下顎。
桑芷卻如驚兔般跳開,連滾帶爬地遠離雲天涯,並將手中的小鋤頭往雲天涯身上扔去。
雲天涯並沒有閃開,小鋤頭堪堪砸在他的朝靴之上。他的拇腳指一陣刺痛,便有血絲滲出朝靴,他卻像沒事人一樣靠近桑芷。
“芷兒,你要怎麼樣才願意原諒我?是不是殺了我,你才肯對我說話,對我笑?”雲天涯湊近桑芷,啞聲問道。
他從未試過如此無措,他從來不知道,要一個女人開口說話如此難。知道這個女人固執,也知道她的性子剛烈,可這一回,他總算真正見識到這個女人的固執。
無論他說什麼,怎麼討她歡心,她都將他這個人徹底忽視。而他,拿這個女人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