峻。那個男人說自己是上界的天神,他叫著夏南的名字。眉頭緊鎖滿臉無奈。“ 南,你還是無法擺脫這個女人。不論是神,還是為人。”
。 想看書來
第三章 大風起兮(5)
天神說:“ 岱輿山已經沉陷,你飛過了蒼山洱海,卻躍不過一個女人的心。鳴奇要你下凡為人,來看盡紅塵俗世所有的痛苦纏綿,萬沒有料到,你反而越陷越深。”
夏南惶惑地看著偉岸的天神,他想問天神岱輿山是什麼鳴奇是什麼。他張開嘴卻聽到另一個聲音從他的唇齒間傳出來,充滿輕蔑和高傲。“ 鳴奇他無權來咒束我的命運,神又如何,人又如何,神也會沉淪,人也會超然。”
“ 南,你把‘素女採沾術’傳給夏姬,教她吸精導氣返老還童從此青春永駐。殊不知,你也因此貽害無數生靈,觸犯天條。若不及早回頭,必將萬劫不復。到時便是天帝也不能救你。”
“ 有些後果必須由我來承擔,我知道,我無從躲避。”夏南從夢裡醒來,他忽然開始懷疑自己是否屬於這個世界。自己是意外,還是錯誤。
這時,一聲綿長寒冷的狼嚎迴盪在夜空裡。奇怪的嚎叫,充滿孤寂和悲愴。
夏南坐起來,在窗紙上戳了個洞,好奇地向外探望。在月光下,他目睹了夏僕的死亡。
在蒼狼的悲嚎聲裡,一個黑衣的男人用他銀白色的刀穿透了夏僕的身體。電光火石間快如霹靂的一刀,去勢竟毫無破綻,而且霸氣十足。夏僕的出手勢如惡浪,但獨野的惡狼還未亮出它的爪牙,就被下山的猛虎撕碎了胸膛。
“ 狼牙,為什麼不使用‘ 鉅野之嚎’呢?即使身死人手,也不肯從大地之下取出它麼?”黑衣的男人問。
“ 大荒的時代已經過去了。‘ 鉅野之嚎’只能遺留在遙遠的傳說裡。時世不同了。”夏僕仰起頭,“ 你不再是吊睛,我也不再是狼牙了。月落湘水,鳥潛南山,三年不飛,終有一鳴。王,這個時代,該是你的時代了。不飛則已,一飛沖天;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 我是叛徒,是楚的叛徒。”夏僕直直地倒下去,再沒有起來。
夏南衝出屋子,慌亂地奔向夏僕的身體,在弦月下,他撲在夏僕冰冷的屍身上,大口大口地喘息。他說他無法哭泣,仇恨和慍怒湮沒了悲傷。
黑衣的男人走向南方的沉沉夜幕,銀白色的刀光映著月的淒寒,散發著殺氣,冰海般的殺氣,如猛虎般凶煞。
“ 你叫什麼名字?”
“ 夏南。”
“ 夏南,你恨我麼?”
“ 恨!”
“ 有多恨我?”
“ 像這散落滿星斗的夜空一樣無邊無垠。”
“ 好!記著,有朝一日,你能拿起‘鉅野之嚎’的時候,就去南方的楚國找我報仇。不過,如果真得到了那天,假使你不去我也會來找你。”
“ 夏南遇到的那個黑衣的男人是誰?”
洛期說:“ 我知道,他和我們一樣,是個忘不掉大荒的男人。”
“ 月落湘水,鳥潛南山,三年不飛,終有一鳴。”我說,“ 夏僕叫他‘吊睛’,而天下的人都叫他‘莊王’。楚國的王。”
我和洛期對話時,是在金陵城上。城上戒備森嚴,萬箭控弦。城下旌旗招展,趙宋的軍佇列陣齊整,隨時預備攻城。慘烈的戰鬥,一觸即發。
濃烈焦炙的殺氣終於滲透了金陵暖醉的大地。李煜終於感到腳下的熾熱,空氣中的不安,他抬起頭,終於察覺了天空的晦澀和蒙頹。時為宋開寶八年冬,一貫沉迷於詞令的李煜提出了要登樓觀景,以抒詩興。皇甫繼勳和張洎等寵臣的勸阻都無濟於事,這一天的李煜出奇的果敢和決斷,大步走出了王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