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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部分

由我陪同幾位出去。”

這是監視我們吧?我也沒有多說什麼。有他帶路也好,反正我們也不是什麼細作,有什麼要瞞人的。我道:“好吧。”

在符敦城裡走了一圈,已是黃昏。城中儘管處處瘡痍,但也顯示出一派欣欣向榮。符敦城一向易守難攻,城中又糧草充足,若無內亂,城中一向安定,所以天水省雖然僻處一隅,人口卻是十九行省中最多的。現在兵禍已息,城中雖然人口大減,仍不失繁華,到處都有做生意的人。聽梁德說,現在府敦城又有了五十萬人口了。西府軍總營原先在天水省北部,遷入城中後,駐地的居民有不少也跟了過來。看樣子用不了二十年,符敦城又會回覆百萬人口的洋洋大觀。

繞過一圈後,夕陽在天。我們站在城南的望江閣上,看著押龍河。河中波光粼粼,夕陽把河水也映得通紅,河心時而有鼉龍翻起波浪,遠遠地望去,只是說不出地祥和。

不知如何,我心頭一痛,似乎要落下淚來。這時,聽得張龍友嘆了口氣道:“江山如畫猶無奈,只與英雄做戰場。”

這兩句是天機法師在《皇輿周行記》中的詩。《皇輿周行記》我不曾看過,但這首詩卻流傳甚廣。天機法師當初隨太子周遊天下,經過成昧省首府石虎城時,在城外的江灘上見到一片白骨,愴然吟就的。

“嶺表長風咽夕陽,濤聲淘洗舊刀槍。江山如畫猶無奈,只與英雄作戰場。”

我默默地念著這首詩。這首詩只是天機法師口占而成,我也無法體味出裡面有什麼高妙,但那種隱隱的悲天憫人的情懷,數十年後,依然如在目前。

帝國軍和共和軍,都只是人而已。記得我和路恭行在助守北門時,路恭行對那老琵琶師這麼說過。可是沒什麼不同的兩軍成為勢不兩立的敵手,如果說士兵本身,根本也說不出什麼道理來。說到底,只是為了帝君和蒼月公兩個人的名份而已。可是蒼生何辜,為了英雄們的事業,他們就該如螻蟻一般死去麼?

長風吹來,濤聲一陣接著一陣,依稀似有千軍萬馬,又似嗚咽之聲。

※ ※ ※

陶守拙沒有食言,第二天我們一起來,唐開已在門外等候。我剛走出去,他向我拱拱手道:“楚將軍,周陶兩位都督已為諸位將軍備好車馬,由我護送將軍入帝都。”

我倒小小吃了一驚,陶守拙好象迫不及待地要讓我走似的。我本以為他最多給我一輛車,幾匹馬,沒想到他還派人來護送。我道:“兩位都督錯愛,楚某實在感激涕零。”

唐開道:“本來兩位都督有意請楚將軍盤桓數日,要向楚將軍打聽一下戰況,只是為帝君賀壽的貢使馬上就要出發,不可誤了行程。”

原來如此。我道:“我去向兩位都督拜謝辭行,請唐將軍帶路吧。”

我跟著唐開到了都督府。沒想到,周諾居然還在練刀房,看樣子昨天在練刀房見我也不是他故意折辱我,而是他習慣如此。我向他跪謝後,他也只是不冷不淡地說了兩句“一路平安”之類的話,不知陶守拙跟他說了些什麼,以至於他對我一下毫無興趣了。

陶守拙倒很是熱情,跟我寒喧了一陣,還對我不能留在西府軍大表了一番惋惜。若非我知道內情,只怕要以為是他力主讓我留下而周諾不同意了。我一向對這等兩面三刀的人物不甚相能,也只是嘴上客氣了幾句,心裡只是暗笑。

辭別了周諾和陶守拙,出了北門,由西府軍在渡口的衛兵送我們渡江。貢使一行有五十餘人,十輛大車,我們則是兩輛車,兩匹馬。我和吳萬齡騎馬,她和兩個女子一輛車,張龍友和薛文亦、秦豔春一輛車。

一上大江北岸,距帝都還有一千餘里。車每日可行百里,十餘日也可抵達。也只有這時,才真真切切地感到帝都已近在眼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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