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問到底有什麼事,看他的樣子,好象一下子不敢多說,也許,唐開是警告過他,讓他不得跟我多說什麼吧。想起在符敦城裡,我們出去一趟還得有一個梁德跟著我們,西府軍對於我們仍是很不相信啊。陶守拙在勸說周諾打消讓我進入西府軍的主意時,大概也對他說“來歷未明,未可置於身邊”之類吧。
我也沒再多說什麼。
這一晚車隊歇在一個山坳裡,第二天一大早重又出發。天水省一帶山嶺崎嶇,大江在群山中蜿蜒穿折,奔流向東。乙支省和天水省相鄰,過大江向北再走一百餘里,翻過一帶山脈便是乙支省境。乙支省遠沒有天水省繁華,人口極盛時,全省也不過兩百萬,經過兵亂,只怕更少了。
走了一程,繞過一個山口,唐開突然帶馬向回跑來,大聲道:“要過鬼嘯林了,大夥兒當心,刀槍都拿出來。”
他沿著車隊跑了一圈,押送車子的西府軍都取出了軍器。我有些茫然,道:“大武兄,怎麼了?”
夜摩大武道:“鬼嘯林現在有一批盜匪嘯集於此,遮斷要道,經過這兒時得當心點。楚將軍,你沒兵器麼?”
我的武器只有一把百辟刀。百辟刀雖然鋒利,卻只是腰刀,在馬上沒什麼用。我看了看吳萬齡,他在我身後也有點茫茫然。夜摩大武催馬到一輛車前,從車上抽出兩枝長槍。這長槍原先被綁在貢品邊上當成加固的木棍的,大概也是非曲直物兩用吧。他把長槍交給我們,道:“若真碰到了那盜匪,你們小心點。”
我接過長槍掂了掂。天水省的人普遍較矮,這長槍也比我慣用的輕好些,但他們的戰鬥力卻並不見得弱。我把槍舞了個花熟熟手,擱到馬身上,道:“那盜匪很厲害麼?”
夜摩大武道:“他們原是李湍的衛隊,共有百餘人,為首的原是李湍的貼身侍衛,名叫曾望谷,自稱‘鬼頭曾’,這支匪兵也自稱為‘鬼軍’。鬼嘯林方圓有兩百多里,他們來去無跡,專門掩殺西府軍的人,我們曾派大軍掃蕩,卻根本找不到他們。
夜摩大武說完這些,又馬上閉上了嘴,大概想起唐開的告誡。
怪不得要兩百多人來保護貢使吧。聽夜摩大武所說,曾望谷專門掩殺西府軍,那也是為李湍報仇的意思。這地方正值西府軍到帝都的要衝,曾望谷守在這裡,西府軍也防不勝防。
鬼嘯林裡是一片高聳入雲的巨樹,高的有十餘丈,矮的也有五六丈,地上的落葉積得厚厚的,也不知有多少年了,而樹葉也長得茂密已極,風吹過,滿樹葉子被吹得一陣陣響,真有如鬼哭。現在正是大白天,陽光卻只有從樹葉的縫隙間偶爾漏下一些,裡面仍是一派陰森。
這裡也實在是個伏擊的好地方。如果是蛇人的話,在這種樹林裡更能顯其長,只怕有十來個蛇人便可將兩百多士兵斬殺乾淨了。曾望谷的手下不知戰鬥力如何,肯定不及蛇人善戰。但他原先是李湍的貼身侍衛,那絕非弱者。
我不禁憂心忡忡,帶了帶馬,走到吳萬齡邊上,小聲道:“吳將軍,我們要小心點,防著他們從後面攻上來。”
曾望谷的人沒有唐開人多,他們兵分兩路前後夾擊的可能性並不大,但也不可不防。吳萬齡也有點擔憂地看看四周,道:“楚將軍,在這裡騎軍可無所展其長啊。”
那些大樹雖然間隔不太窄,但馬匹總不能如平原地帶一樣飛奔的。唐開的人全是騎在馬上,一旦中伏,馬匹反而成了累贅。這問題我也想到了,但一旦下馬,車隊行進的速度更加緩慢,只怕更會遭人伏擊了。如果正面相對,曾望谷的隊伍沒什麼可懼的,現在卻不得不防。
我到了薛文亦所乘的車邊,拉開了車簾。因為有個張龍友在裡面,三個人倒是正襟危坐。一見我,張龍友道:“將軍,出什麼事了?”
“有亂軍可能要伏擊,你們要當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