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的孩子，哎！命苦啊！”齊雲海一提這茬，頓時臉色是烏雲密佈。

“幾歲了？他爸媽呢？”李志揚回頭看了一眼，小姑娘一直跟在齊雲海的後邊，顯得怯怯的，低著頭不說話，不像一般年齡這麼大的孩子那麼活潑。

“小寧今年九歲了，上實驗小學。前幾年市油脂化不是又一次鍋爐爆炸嗎？我哥和嫂子就那麼去了，扔下這個苦命的孩子。我那時候還沒退伍呢，就一直跟著我媽，現在就跟著我。”齊雲海他了口氣說道。

油脂化爆炸那事，李志揚知道那年他剛上大學，放假回來聽家人說的，據說死了三十多人，屬於重大事故。可是這當官有權就是好辦事，為了自己的政績和錢程，就是壓著不往上報，市內也嚴格封鎖訊息，不讓報道。最後這事也就在他們這個小城的範圍內流傳，事故的遇難家屬每人就賠了十幾萬了事，當官的歌照唱舞照跳，這事就和沒發生過一樣。

“哎！也是個苦命的孩子啊！”李志揚嘆了口氣，齊雲海卻默不出聲。

“那油脂化賠錢了嗎？賠了多少？”李志揚又問道，工廠出的事，肯定要陪錢的。

“擦他媽的，別提了，前些年改制，變賣國有資產，誰都知道，這廠子被他們官商勾結賣給了原來市長的小舅子莫老虎，賠錢？賠個屁？每人家裡就給打個白條，他自己他媽的成天花天酒地，一去要帳就哭窮。被逼急了就打人，誰不知道他是幹什麼出身的，去要賬的被他打得住院好幾個，帳沒要回來，住院又花了不少，這一下誰還跟他要錢？”齊雲海大聲的怒罵著，彷彿得到了一個感情的宣洩口，面目甚至有點猙獰，顯然對那莫老虎不是一般的恨。

莫老虎以前是金州有名的大地痞流氓，他姐夫是前任市長張慶聯。張慶聯就是個來撈錢，等到點的市長，在位八年，碌碌無為，就是敢撈錢，那幾年經他手變賣的國有資產就不知凡幾。莫老虎這傢伙就跟著囂張了八年，這八年這傢伙無惡不作，欺行霸市，他姐夫撈夠了，他也跟著撈個腦滿腸肥。以前就是個黑澀會，現在人家是社會名流，人大代表。

他出三百萬就買了市值三千萬的市油脂化工廠，賺足了便宜，這個廠子其實效益不錯，可是也被這姐夫和小舅子倆勾結著給賣了。他買了廠子後，更是變本加厲，工人們過不上幾天好日子，工作強度大，工資給的也不高。願意幹就幹，不願意就滾蛋，所以這傢伙的名聲一向是不好。那回廠子出了事，平頭老百姓的要想和他鬥，哪能鬥得過他。這傢伙在本地可是有名的流氓，手下沿著一幫如狼似虎的打手，普通人誰敢和他過不去，更何況他上面還有他姐夫罩著呢！

李志揚知道這傢伙壞，可是沒想到這麼壞，人家工人的命都沒了，他連這點賠償款也不給，他在社會上混了這麼久，和他姐夫一起貪了那麼多，還差這倆錢？就他所知這傢伙開的那輛金州獨一無二的卡宴就一百多萬，這個B養的真是個為富不仁，無恥之極的混蛋。心裡雖然惱怒，可是現在他就是有點錢的屁民一個，又能把人家怎樣。他現在雖然有點錢，可是在小城關係並不深厚，人家莫老虎姐夫雖然到點退了，可是人家的保護網還在，哪能那麼輕易的就動他。所以只能無奈的搖搖頭，安慰一下齊雲海。

把這爺倆領到他的車前，把爐子等工具放進了後備箱，李志揚開車離去。齊雲海坐在副駕駛上抽悶煙，他的侄女小寧則乖巧的坐在後面，一雙大眼睛盯著窗外，也不知在想寫什麼。李志揚彷彿明白了，齊雲海為什麼後來會變成那樣子。哎！這他媽的狗孃養的世道。

李志揚沒有先去飯店，而是把車開到了小城新開的新瑪特超市，這個超市在小城開了沒多久，這個十一假日這裡是人山人海，新穎的購物方式很是能激起小城人的購物熱情。

新瑪特也大城市裡大超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