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完信就知道是誰了。”何掌櫃有些顧忌，還是沒有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前說出自己少東家的名字。

百里香也清楚，芝心堂的少東家一直都是秘密，之前她在芝心堂那麼久，都沒有聽說過少東家的事情，或者是芝心堂幕後的老闆是誰，用何掌櫃的話推理，百里香猜想這個少東家她因該認識。

開啟信件，百里香細細讀起來。

當讀完之後，百里香驚訝了，雖然之前在芝心堂見過歐陽輕塵，但沒有想到歐陽輕塵便是芝心堂幕後的老闆，而芝心堂和邊關的關係一直都很好，百里香就知道歐陽輕塵並不像表現看到的那麼簡單。

把信還給何掌櫃，百里香很感激的說道：“他倒是有心了。”

何掌櫃也不含糊，把信放好之後，就對著桌上另外幾個大夫說道：“既然大家都在這裡我也把有件事情宣佈了，我們芝心堂估計從後日開始就會關門，在仗沒有打完之前不會再開門，你們要是有去處，最好先找一個，我打算隨著百里大夫一起去邊關，幫助百里家。現在這個世道是應該變一變了。”

說完何掌櫃還嘆息了一聲。

幾個大夫被這一個接著一個的訊息震呆了。

其中一個大夫很不解的看著何掌櫃問道：“何掌櫃你這話的意思是？”

何掌櫃嘆息一聲，有些歉意的說道：“不管你們跟不跟著百里大夫一起，我都會給你們一筆安家費，你們要是有去處最好，要是沒有去處，好好的找個地方，安安穩穩的過日子吧！”

這頓飯吃得很沉重，那幾個大夫都表示要回家好好想想，百里香也不勉強，做出這樣的決定真的很難，軍醫的死亡率很大，打仗死的就不說了，細作往往還會潛入軍營專殺大夫，畢竟大夫就是前線將士的保障，只要大夫一死，將士受傷這些就得不到很好的治療，順帶著就會死亡很多人，或者就會造成很大的傷殘。

誰都怕死，就算是百里香也很怕死。

最後屋子裡面只剩下老李大夫和楚晨以及何掌櫃。

三人都一直喝著悶酒，其實誰的心裡都有些忐忑。

但他們是真的把百里香當成好朋友，朋友需要幫忙的時候，理所應當的就是要挺身而出，在這一點上，三人都是很合格的朋友。

“你們真的願意跟著我一起去前面幫助那些將士麼？你們知道傷亡很大的，有可能你們去了就回不來了，就算你們不跟著我去，我也不會生你們的氣。”

百里香有些不忍心，三人都是有家室的，百里香心中其實有些愧疚。

何掌櫃喝了一口酒，把酒杯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

“啪”的一聲，在屋子裡面迴盪。

“百里大夫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但若是真的把我們三個當成是你的朋友，就不要說這些話了，做出這樣的決定我們都是心甘情願的，你沒有逼迫我們。”

何掌櫃說完又嘆息了一聲，繼續說道：“我們都清楚其實你是不忍心，但我們身為大夫也不忍心，這麼多年其實之前夏侯將軍也請過我們，但我們都沒有答應，原因便是我們厭倦了兩國的爭鬥，爭來爭去，每年週而復始，死去的都是一些無辜的百姓，這都是我們不願意看見的，所以我們都沒有誰答應，但今天你說了這話，我們願意試一試，其實也是為了自己和自己的家人，都能夠過上安穩的日子。”

他們並沒有多少的選擇，是的就像是何掌櫃可以搬到更加安全的地方去，但像老李大夫和楚晨，甚至其他大夫那樣的人，卻沒有更多的選擇，他們沒錢，也沒有能去的地方，天下之大也不知道那裡能夠找到容身的之所，所以他們沒有選擇的餘地。

唯有的只有承受，苟延殘喘的活著，他們不知道什麼時候西夏的大軍會攻入玉州城，他們會受到牽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