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人。做那樣的試驗是為了更好的完成套人。”盧沛根是三個人裡最鎮定的,“彤,我們不是剛剛才用假人做了試驗嗎?”
“為什麼製作套人?我要答案!”燕彤想著,不可以在這裡動粗,這不符合一個靈媒師的職業規則,但可以報警,套人,這屬於刑事案件吧!想到此,燕彤發覺自己長大了。
“我和帆是好朋友,那時候我們還在葫蘆村……”盧沛根以一種燕彤從沒見過的表情講述著,他的語言也第一次有了溫度,竟令燕彤有身臨其境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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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的葫蘆村,是一個偏僻貧窮的小山村,屠宰業並不是村裡的主業,大多數村民以種地為生。盧沛根的家是村子裡唯一做屠宰的,用村裡的話說,就是殺豬的。
盧沛根是家中長子,理所應當繼承祖業,加之學習成績差,小學三年級便輟了學,跟父親在家裡學殺豬宰牛,以期早日扛起家中重擔,養活下面的幾個弟弟。
那時候的小沛根,黝黑的臉上永遠是呆滯的表情,即使脫下那件沾滿血汙的屠宰工作服,身上也總像有洗不盡的殺豬味兒,血腥味兒,噁心味兒。小沛根在村子裡沒有一個朋友,小孩子們都在遠遠的譏笑他,他們不敢靠近,他們害怕他的血衣服和那把恐怖的殺豬刀。
小沛根每天傍晚都要仔細地洗澡,他想洗掉身上的血腥味兒,但那味道似乎是從內到外長在身上的,永遠都洗不掉。他開始嘗試吃素,自欺欺人的認為這樣就乾淨了。爸媽不以為然,他們覺得自己的家在村裡最殷實,起碼每天有肉吃,雖然都是豬血豬下水,但那些窮光蛋一年到頭連這些都吃不到呢!他們覺得沛根不可理喻。
帆出現在一個暑意未消的夏日黃昏,那時候的沛根已經吃素三年,也算得上是一個熟練的屠夫了。他能夠巧妙地躲避動物血液噴射的方向,他的工作服已經不再佈滿血汙,但他依然習慣每天去河裡洗澡,即使在冬季也是如此。那時候的沛根看起來已經是個乾淨的少年,但村裡的孩子們仍然遠遠地避開他。
村裡的河很大,沛根總是獨自在河的拐彎處洗澡,因為那裡很僻靜,只有他自己。這一天也是如此,他把自己放心地交給河水和夕陽,扔掉一天的緊張疲憊,盡情在水中發著呆。一片碧綠的樹葉從水面漂過,他沒有在意,繼續發他的呆,又一片樹葉漂過,樹葉上似乎有什麼東西,緊接著又是一片,沛根拿起這片葉子,就是村裡常見的楊樹葉,但上面放著一塊小餅乾。沛根很好奇,發現樹葉們是從河水拐角的那一端漂來的,興許是村裡那幫孩子的惡作劇,但是,這樣的小熊形狀的餅乾沛根還是第一次見到,村裡那些孩子家更窮,他們怎麼有錢買到這麼稀罕的餅乾呢?再說就算家裡有,誰捨得這樣糟蹋呢?又有一片葉子漂來了,這次上面是一個跳舞的小熊,每塊餅乾的圖案居然都不一樣,沛根拿起來,稀罕地看著,但他沒打算吃,自從成為了一個地道的殺豬的,他就對一切吃失去了興趣。
“喂!你在檢閱我的船嗎?先生。”身後一個聲音響起來,是非常好聽的普通話,而且,先生,沛根只有在電視裡聽見過這個詞,先生,非常優雅的來自外面世界的詞。
作者有話要說:
☆、第25話:套人(7)
沛根背對著聲音的主人,用手小心地整理了溼漉漉的頭髮,才慢慢轉過身,然後,他看到了一個從內到外都乾淨整潔的人,一個穿著海軍樣式的短衫短褲的城裡男孩。
沛根小心地把手裡的兩隻餅乾“小船”放回到水中,“抱歉。”沛根也不相信自己能說出這樣的詞,這是從電視裡聽來的詞。
“別客氣。”男孩走近沛根,站在他旁邊的岸上,手裡拿著一盒餅乾,還有幾片楊樹葉子,“檢閱官先生,您要從水中出來嗎?”男孩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