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拿三支箭。”
弦月指著那架子上的弓箭,示意他去取。
那小廝愣在原地,呆呆的看著弦月,沒有動作,弦月拍了拍他的肩膀,拉下臉,聲音也重了幾分:“讓你去取箭,愣著幹什麼?”
天生的威儀,傾瀉而出,那小童愣了愣,慌忙順著弦月手指的方向跑了過去。
其實這也怪不得他,這射神是個男的,力大無窮,軒轅的民風與其他國家相比,要開放彪悍上許多,尤其是很多對女子的政策上,因此朝廷上也有少數幾個女官,每月的射箭比賽,臺下經常會有不少女子圍觀,為了就是能一睹魁主的風采,卻從未有過女子登臺比試,更何況之前那位公子的箭術,根本就無人能敵了,這時候上來,不是自尋丟臉嗎?還是故意想引起那位公子的注意?
弦月接過小廝遞過來的箭,不去理會他盯著自己的複雜眼神,淺淺一笑。
臺下的那些女人已經歡呼,軒轅尚武,女子最喜歡場上的勇者,軒轅昊這般長相,那般氣度,以前這場上的除了那傳說中的射神,怕是沒人能和他相提並論了,那些女人,怎麼能不激動?
弦月經過君品玉身邊,見他神情恍惚,拿著手上的箭輕輕的戳了戳他的肩頭,君品玉回過神,看著弦月,眼底像是籠罩了一層迷霧,漸漸的,那迷霧在弦月的注視下,一點點慢慢的散開。
“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他應該不會是這種神遊太虛的人才對,更何況這個地方的人聲鼎沸,熱鬧的可以震破人的耳膜,他怎麼還會分神呢?
看著他的模樣,轉念想到福伯的身體狀況,心裡也忍不住擔心起來。
其實,就算見慣了生離死別,看淡了生死,還是無法釋懷的吧。
弦月收回箭,對著他笑了笑:“放心,我一定會贏的。”
弦月昂首挺胸,大步從軒轅昊身邊經過,在他方才站著的位置停下。
軒轅昊看著就那樣大喇喇從身邊經過的女子,再想到她方才聽到自己名字時的反應,難道她不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嗎?
周朝上下,又有誰是不知道他軒轅昊的?更何況這還是在軒轅的詔安城?
歡呼聲止,臺下的那些人看著那嬌弱瘦弱的身影,倒是不少人雀躍的給弦月喝倒彩,他們喜歡勇敢的人,但至少那個人必須有自知之明。
軒轅昊走到弦月跟前,看著眯著眼睛正打量著那個被他射壞的箭靶的弦月,那褐色的眸光不乏欣賞和讚歎之色。
他看著弦月,手指著那個被自己用箭射穿的小孔:“只要你的箭能從那個小孔穿過,就算你贏。”
對一個女子來說,能做到這個,就算得上是萬里挑一了。
若是其他好勝之輩,必定會給軒轅昊一記刀眼,然後怒吼一聲:“自以為是,你憑什麼瞧不起女人!”
可弦月不會,對她來講,現在最重要的是贏,若是他能降低要求,為什麼還要為了那丁點的自尊心,讓自己距成功越來越遠呢?而且他的眼底,沒有任何輕蔑之意。
與周朝的其他女子相比,一米六的弦月絕對是不矮的,但與身姿筆直壯碩的,足足有一米八的的大塊頭軒轅昊相比,卻顯的十分玲瓏嬌小。
弦月仰頭,笑看著軒轅昊:“能不能三支箭有一支箭經過那個小孔,就算我贏?”
軒轅昊看著弦月,像是承諾般的應道:“好!”
然後退到一旁。
那片倒喝彩聲中,還有濃濃的譏笑聲,弦月充耳不聞,對準靶心,瘦弱的背影,挺的筆直,鑲鐵的箭頭,在月光還有燈光的照耀下,泛著冰冷的光澤,前方那個小孔在她的眼裡不斷的放大,直到匯聚成了一條直線,弦月屏氣凝神,將手上的另外兩隻箭也一併放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