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商吧?大冷天的只穿這麼點,這裡可不是南洋,別冷出病來啊。前面就有家估衣鋪,汴京遷過來的老字號,吶,就是那幅黑漆金字招牌。過去買件夾綿衣服穿。提我杜老名號,管保給你折扣。”
老兒拱拱手繼續前行,兀自嘀咕:“真是奇怪的兩位小哥,俊氣還不怕冷……”他搖頭晃腦的走了。
李宏楚軒再次對視苦笑,以為沒破綻,不料一凡人老頭兒都看了出來。忘了凡間現是大冬天,哪有人像他們穿的這樣單薄。
“改裝麼?”楚軒看著李宏,雖是問意見,但眼神裡明顯躍躍欲試。
李宏心裡明瞭,笑道:“你要改成王孫公子還你本來面目?罷罷,我卻不想扮成你的家丁。還是隨便買件皮裘披在外面充數!”
二人走進估衣鋪,選了黑色狐裘隨便一人披一件,再次互相對視,便覺得不是那麼惹眼了。
掌櫃笑嘻嘻的:“這還是我們遷過來前從中原帶來的上等好貨,二位客官好眼光!一件兩百兩銀子,兩件共是四百兩銀子,看杜老介紹來的份上,算你三百九十五兩。不收交子(注1),只收現銀。二位客官定是身邊沒帶錢的,小的跟你們到客棧去取,二位客官就先穿著吧。”
李宏卻是帶錢的,這次出來,靈石子再次隨隨便便扔給他一大堆金子當作經費,此刻都好好的躺在乾坤夔裡哩。
他嘿嘿一笑:“金子收麼?”
掌櫃小眼立馬賊亮,呵呵直笑:“當然收的,只是……”他遲疑的看著李宏單薄的衣衫,想不出他把錢收在哪裡。
李宏故作神秘的:“煩請老丈帶我去一間單獨的更衣間,我自有辦法付你錢。”
掌櫃以為自己恍然大悟。他看著李宏寬大的直綴,暗叫糊塗,這客官只怕是真正的腰纏萬貫哩!
李宏走到更衣間把門關好,立時就從乾坤夔裡劃拉出一捧沉甸甸的金葉子,估摸著這些該值四百兩銀子了,捧在手裡拉開門。
掌櫃就在外面等著,立時滿眼都是黃澄澄的金子,腰愈發彎的更低,低聲下氣滿面堆笑把李宏讓到外面,趕緊命夥計取過天平砝碼,把這捧金葉子過磅。
一稱,金葉子卻是有五十多兩。掌櫃從裡面小心翼翼稱出二十六兩餘,將剩下的小心翼翼再捧給李宏道:“客官收好,小心被賊惦記啊。”
李宏抓抓頭皮,朝楚軒看去。
楚軒傳音道:“不用說,肯定金價又漲了。”他出言問掌櫃:“如今一兩金子換多少銀子?”
“哎呀呀,原來客官不知道金價!幸好我們是汴京老字號童叟無欺,不然客官定叫人黑了去!如今一兩銀子換兩貫,一兩金子卻又值十五兩銀子,就是三十貫哩!這兩件狐裘三百九十五兩銀子,換成金子就是二十六兩三錢,小的可是照準砝碼,一點沒欺客!”掌櫃嘖嘖的咂舌頭,心裡卻有些懊悔,早知道是兩隻雛羊,該稍微宰上一宰,不過這念頭轉瞬即逝。他眼力不差,這兩位客官年紀雖輕,但氣宇軒昂形貌不凡,出手就是一人一件上好狐裘,定是有來歷的人。
他腦子裡轉著小九九,笑容愈發真摯。
李宏哪裡知道他想什麼,心底倒是真的暗歎,果然是汴京老字號童叟無欺,於是又隨意指了幾件錦袍,命他打成包裹,算是額外照顧他生意。
掌櫃笑得兩眼眯縫,親手將兩人送至門外方才嘖嘖嘆著回返。走進店堂,卻見後門簾掀起,東家背手慢慢走出。
這是位中年人,約摸四十來歲,身穿褐金天下樂暈錦袍(注2),腰裡一根價值不菲的藍田玉帶,相貌卻是普通,團圓臉,一副和氣樣。
掌櫃心裡咯噔一下,自己這家店確實是從汴京遷過來的,但早就易了主,眼前這位東家是現任閣宰的大管家,背後就是那位手段通天的秦相爺。他看似和氣,其實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