灘頭時才能發現,所以我們向岸邊駛去時,只有靠羅盤導航,靠速度和方向來測算,也許要一直駛到離岸邊不到100 米才能看見陸地輪廓。這要看當時天上是否有云,月亮和星星的光度如何。”
沃爾登伯格點點頭,他已明白此後該怎麼辦。戰鬥一打響,他就應該把“托斯卡那號”起錨,在港口外4 英里,距半島頂端4 英里、克拉倫斯城南岸2 英里的海面上逆風漂泊,然後注意步話機裡傳來的訊息。如果情況順利,他將在那兒一直待到日出;萬一進攻失利,他必須開啟船上的桅燈、艏燈和艉燈,引導倖存者們逃回“托斯卡那號”。
那天傍晚,大海早早披上了夜裝;天空陰雲密佈,飄起了雨點,看樣子拂曉前天難晴了。在過去的三天裡,他們曾兩次被傾盆大雨淋了個透溼,因此這會兒大家都懷著焦慮不安的心清,聚集在收音機旁靜聽天氣預報,盼望著能有個好天。在獲悉今晚沿海岸線有雷陣雨但並無陣風后,他們都不由得暗中祈求,在他們坐著小艇向灘頭進發時,或者爭奪總統府的戰鬥打響後,千萬別下暴雨。
還在日落前,人們就已拉開了蒙在主甲板上一排排裝備上的雨布。夜幕降臨後,夏農和諾比阿託指揮大家把小艇放下大海。第一艘放下的是杜普里的小艇。由於甲板最低處距海面僅8 英尺,因此他們沒有使用絞車,直接用手將充足氣的橡皮艇放人水中。塞姆勒和杜普里跳進了正在“托斯卡那號”船舷旁上下浮動的小艇,把沉重的舷外發動機吊人艇尾的安裝位置,緊好了固定螺釘。在套上消音罩之前,塞姆勒先將發動機起動了兩分鐘,看看是否正常。船上的輪機師曾對所有三臺發動機都仔細作過檢查,這會兒引擎就像臺縫紉機似地均勻地轉動著。套上消音罩後,響聲立刻低下去,成了輕微的嗡嗡聲。
塞姆勒返回“托斯卡那號”後,把武器裝備遞到正在小艇中等著的杜普里手中。首先遞下來的是兩門迫擊炮底盤和射擊支架,接著便是炮筒。杜普里打算用40發炮彈射擊總統府,12發射擊兵營。但是為了保險一些,他總共帶了60發炮彈,全部裝上了觸發引信,隨時可以發射。
他還帶了兩座發射器和10枚照明彈,一隻霧笛,一臺步話機,一副夜用望遠鏡,自己的槍和5 只裝滿子彈的彈匣。和他一起坐在這艘小艇上的,還有兩個歸他指揮的非洲士兵——蒂莫西和森迪。
一切就緒後,夏農在暗淡的手電光中,俯視著三張朝上仰望的臉。
“祝你們走運。”他柔和地說。杜普里翹起一隻大拇指,頷首作答。塞姆勒在“托斯卡那號”上拉起小艇的纜繩,沿船舷向船尾走去,杜普里在下面的小艇上配合著。當塞姆勒把小艇拖到“托斯卡那號”船尾,將纜繩系在艉舷上後,小艇和艇上的三個人在海面上逐浪顛簸著,隱身於無邊的夜色之中。
第二艘小艇放下水的速度要快得多,因為大家這時都已熟練了。馬克·弗拉明克隨塞姆勒一起跳上了這艘他們即將乘坐的小艇,安裝發動機。他帶了一具火箭筒、兩枚火箭彈,還有10枚火箭彈由他的副手帕特里克揹著。塞姆勒則肩挎自動槍,腰間開口式彈藥袋裡插著5 只彈匣,此外他頸上還掛著一副夜用望遠鏡和一臺報話機。惟有他既會說德語、法語,英語也勉強能湊合,所以他還身兼突擊隊主力的無線電報話員。當這兩個白人士兵在小艇內坐穩後,帕特里克和塞姆勒的助手金賈沿著“托斯卡那號”放下的繩梯上了小艇,各自坐好。
船後現在已拖著兩艘小艇了。船上的人把杜普里的纜繩解下扔給了塞姆勒,再由後者系在自己的小艇上。這樣,兩艘艇一前一後顛簸著,排在“托斯卡那號”船尾後。雖然艇與艇之間僅隔一繩之距,但兩艘艇上的人們彼此都未搭腔。
朗加拉蒂和夏農乘坐的是第三艘,也是最後一艘艇,巴塞洛纓和約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