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
這樣問著的時候,我自己都覺得有些不敢置信。
這樣就打完了?
勝京城,難道這樣就打下來了?
可是,就在我剛剛問完,裴元灝沒有回答的時候,我好像又聽見風聲中卷著一些凌亂的聲音傳來,但是因為太遠的關係,只是一閃而過,我完全聽不清楚。
倒是裴元灝,他的呼吸更緊繃了一些,低沉著嗓子說道:“現在,才是真正開始的時候。”
“什麼?”
“佛郎機火炮能攻破的,只有他們的城門,城牆。”
“……”
“真正要打下勝京,還要靠人!”
“……”
我又愣了一會兒,再一想,在猛地明白過來。
難怪,剛剛屠舒瀚會分幾次,讓幾隊不同的騎兵出去傳令,而且是讓他們到了之後立刻下令開始進攻,或者開始行動,草原上的確是太荒涼了,不可能給每一個軍陣都佈下計時的人,更沒有人給他們打梆,所以屠舒瀚在佈下這些軍陣的時候,應該是已經嚴密的計算過了從這裡去到那裡的腳程,才會讓這些人從不同的時候出發,但達到之後,都要同時下令行動。
而這些軍陣,也是各有不同的。
頭一輪進攻,是用佛郎機火炮以威嚇之勢開啟勝京城,緊接著,只怕就是屠舒瀚親自率領那些騎兵衝入城中,也就是裴元灝說的,只有靠人,才能真正的打下勝京。
剛剛我聽到的聲音,應該就是
眼睛看不到,但耳朵更靈了,又或許,並不是我的耳朵靈,而是裴元灝告訴了我這些事情之後,我的腦海裡浮現出了馬蹄踏過雪原,軍隊衝殺的場景,所以在耳邊,似乎也能聽到那隆隆的馬蹄聲,聽到那風中呼嘯而過的刀劍的銳鳴,聽到在戰火的蹂躪下不斷嘶聲慘叫的人們的哭喊。
這一刻,我的心也揪緊了。
明明知道看不到,甚至也知道自己根本做不了什麼,卻又往前走了一步,急切的向著遠方。
可是,腳下只一塊小小的石頭,就絆得我險些跌倒。
裴元灝一伸手就扶住了我,沉聲道:“你怎麼總是這樣,難道又忘了自己看不見?”
“我……”
“回帳裡去吧。”
他大概也意識到自己站在這裡根本是無能為力的,接下來,與其說要等待屠舒瀚的訊息,不如說,我們都要聽天由命了。
說完,他便要扯著我往帳篷裡走。
我站直了身子,卻固執的站在原地不懂:“陛下。”
“嗯?”
“我,我想留在這裡,看看……等一下。”
“等什麼?”
“我想等外面的訊息。”
“這一場仗,可不是一時半刻就能打完的。”
“沒關係,我還是想等一下。”
“……”
他沉默著看了我一會兒,終究沒有再勸我,只說道:“好吧,朕陪你一起等。”
接下來的時間,我們兩就這麼站在大帳的門口,中途也有些侍從上前來勸諫,請裴元灝回到帳篷裡,但他都拒絕了,一隻手一直握著我的胳膊,扶著我站穩。
風霜雪劍,這是我第一次真真實實的感覺到,但是並不覺痛。
相比之下,內心的煎熬才是最痛的。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仗是從子時開始打的,而從子時開始,就沒有訊息再回來了,我們根本不知道前方的情況到底如何。
其實不止是我,裴元灝大概也是心急如焚,他抓著我胳膊的那隻手的掌心全都是冷汗,之前感覺不到,但時間長了,他掌心的汗水竟也浸透了我的衣裳,慢慢的沾溼了肌膚,那種溼冷的感覺才讓我知道,其實他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