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是一頭被逼上了絕路的困獸,什麼都顧不得,甚至顧不得手臂上一陣比一陣更劇烈的疼痛,突然,他的神情一震,低頭看著我的手臂,那裡傳來了一聲彷彿血肉迸裂的聲音,粉紅的繃帶一瞬間被染紅,鮮血狂湧而出,沿著手臂流淌下來,滴在我的臉上。
視線內,一片血紅。
“青嬰!”
他的聲音再耳邊響起,卻好像一下子變得很遠,我承受不住手臂彷彿碎裂的劇痛,在眼前一片血色蔓延的時候,慢慢的失去了意識。
好冷……
這樣的冬天,紛紛落雪瀰漫在周圍,將人的唿吸都要凍住。
我站在白茫茫的落雪中,人還有些恍惚,一轉身,就看到周圍全都是紅色的宮牆,還是那樣環伺在四周,而一片白雪紅牆中,一個清瘦的身影站在前面不遠的地方,穿著一身白色的風氅,似在慢慢的往遠處走去。
我一看到他,立刻叫道:“輕寒!”
那個身影停了下來,慢慢的轉過頭來看著我。
一片皚皚的白雪中,我看到了那張熟悉的臉孔,但卻是完全陌生的眸子,曾經澄清的眼瞳在這一刻變得一片冰冷,清寒一片,他只側過半邊的臉,稜角分明的側臉彷彿冰雪雕琢而成,透著寒氣。
我愣了一下,卻還是喊著他:“輕寒,輕寒!”
雪越下越大,慢慢的淹沒了腳踝,寒氣從腳底一直升到了心裡,我急於要追上去,剛一伸出手,就聽見吧嗒一聲,雪地上出現了一朵紅色的痕跡。
是,血跡。
我一低頭,就看到我的手臂上,傷口還裂開著,鮮血帶著身體的溫度慢慢的流淌下來,滴落在雪地上,但因為鮮血流過指尖,卻反而有一種異樣的溫暖。
怎麼回事?
我看著自己的手,又抬頭看著他,雪花紛紛揚揚的落下,漸漸的瀰漫在周圍,幾乎已經看不到他的身影,可我還是固執的伸著手,全身都被冰雪凍僵了,只有伸向他的那隻手,好像觸碰到他的身影都能感覺到他身上的體溫。
好溫暖……
我輕輕的動了一下指尖,卻感覺到手似乎還被什麼東西包裹著,有一些微微的粗糙感,但那種溫度卻讓我心裡很舒服,就連夢境中的雪,也不那麼冷了。
被這樣的溫度包裹著,不知過了多久,我才慢慢的睜開眼睛。
一眼,就看到了一雙溫柔的眸子,正低著頭關切的看著我,一見我睜開了眼睛,立刻彎了起來:“你醒了。”
“……”
“好一些了沒有?”
“……”
我人還陷在夢境裡有些模煳,呆呆的看了她好一會兒,才一下子清醒過來:“皇后!”
我急忙掙扎著要起身,可才一動,手臂上頓時一陣劇痛襲來,我差一點又痛昏過去,狼狽的跌了回去,她忙伸手按住了我的肩膀:“你有傷,別動了。”
我點了點頭,乖乖的躺了回去,抬頭一看,才發現我是躺在自己房間的床上,屋子裡很安靜,只有兩個人的唿吸交錯著響起,常晴就坐在床沿,一直看著我。
而我手上感覺到的溫度我下意識的看向我的手,有些蒼白的手被她的一雙柔荑輕輕的握在手裡,有源源不斷的溫度從那柔膩的肌膚傳來,一直透到了心裡。
難怪,在夢裡都那麼溫暖,原來是她,一直握著我的手。
我頓時心裡一暖:“皇后娘娘,多謝皇后娘娘。”
她只笑了一下,沒接我的話,低頭看著我的眼睛輕輕道:“好些了沒有?”
“嗯。”
“你把本宮嚇壞了。”
什麼?
我回想了一下,才想起,在裴元灝的金車上,我不管自己的傷裂開而堅定的推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