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話。”
她倒像哄小孩一樣的哄著我:“若是你覺得一個人過去不好,就帶上公主,有孩子在,皇上的心情也一定會好的。”
“……”
“聽話啊。”
我內心掙扎著,但不管怎麼掙扎,扣兒已經把剛剛煎好的湯藥送來了,一直捧到我的面前,我看著那一碗熱氣騰騰的藥水,又看著常晴已經非常疲憊,卻還強打著精神為我操辦一切的樣子,終究無法拒絕,只能起身:“是。”
帶著妙言出了景仁宮,常晴已經讓人打聽了,裴元灝還在御書房,我們便徑直過去了。
一路倒也是通行無阻,不過剛剛走到御書房外面,就聽見前面傳來了一陣爭執的聲音,我下意識的停下了腳步,仔細一聽,竟然是蕊珠和小福子。
“福公公,你到底有沒有說,是娘娘讓我過來的啊!”
“蕊珠姑娘,咱家可有什麼時候哄騙過姑娘啊?”
“那皇上為什麼不肯見我?”
“都說了,皇上忙著呢。”
“但我們娘娘……我們娘娘病重才醒來,想見皇上啊!”
“蕊珠姑娘,你怎麼這麼不曉事啊,後宮有多少人都想見皇上,但皇上在御書房的時候,是人人都能來見的嗎?”
“……”
“皇上已經說了,晚點會去看貴妃娘娘的,但現在,皇上還在批摺子呢,你啊,就別打擾了。快回去吧。”
我微微蹙了下眉頭,站在外面一時間也有些抽搐,過了一下,就聽見蕊珠用力的一跺腳,往外面走了過來,一出門,就正好撞上了我。
立刻,她原本焦急不甘的眼神變得輕佻起來。
“顏大小姐。”
“蕊珠姑娘。”
我只是平平常常的喚了一聲,倒也沒有打算跟她多說什麼,反倒是身後捧著藥碗的扣兒,立刻尖著聲音說道:“長眼睛了嗎?公主殿下在這裡,你是看不見?!”
蕊珠愣了一下,低頭看向我身邊的妙言。
若說我再宮裡的身份,的確比較特殊,所有見到我的人,可以以禮相見,也可以視而不見,都以各人的身份立場來定,但妙言卻不同,她是裴元灝已經認祖歸宗的女兒,宮裡人人都要拜見的公主,蕊珠這個樣子,自然是於理不合的。
果然,她的臉色僵了一下,但還是勉強的跪拜了妙言。
“拜見公主殿下。”
妙言牽著我的衣袖,有些懵懂的,但見了那麼多回宮人對她父親行禮的樣子,她也有點印象了,擺了擺手:“你起來吧。”
蕊珠這才站起來。
她又看了看我們,然後就看到了扣兒手裡託著的托盤上那隻藥碗,帶著一點冷笑:“顏小姐倒真是對皇上關懷備至,送藥都送到御書房來了。”
“……”
“只是,皇上未必肯喝您的藥呢。”
“……”
說著,她也不等我們做什麼反應,勉強又對妙言行了個禮,便從我們身邊走了。
扣兒氣得直咬牙,回頭瞪著她的背影:“神氣什麼!”
我笑了笑:“你剛剛不那麼說她,她也未必這麼神氣。”
扣兒還有些不服氣,她到底和素素不一樣,在宮裡呆的時間太長了,又是跟著皇后的,與我的情誼也還算身後,便說道:“我只是不服氣她那個樣子,再說了,對公主殿下行禮是天經地義的事,別以為她能逃過去。”
我笑了笑。
不過——
“剛剛福公公也說了,皇上不肯見人,這藥——”
我有些猶豫,正想說要不要就別去討這個臊,還是就回去了吧,但話還沒出口,就聽見小福子一邊喃喃自語著,一邊往這邊走:“不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