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看著笑,楚懷賢對小初道:“這不省心的兒子,是你這不省心的人生出來的。”
“一半是你的,”小初笑眯眯,挽著楚懷賢手臂。楚懷賢帶小初回去:“咱們自己玩去,給祖母生一個省心的。”
夫妻兩個人笑逐顏開互看:“沒孩子,是你的原因吧?”
“一定是你。”
“以前這兩個來得快,是怎麼來的?”
“你好好回想回想,想起來有獎。”
風中,傳來他們這樣的低低對話聲……。
楚太傅還在官位上,他回來是個大轟動。從當天開始,送貼子送東西的就無數。第二天,是親戚至交們來拜;第三天,城裡城外的人都來拜。
太傅大人見的不多,餘下的,給楚懷賢去見。小初也不能倖免,楚夫人也覺得累,女眷們給小初去見。
有句話說“富貴不還鄉,如衣錦夜行。”小初坐在這些夫人們中間,就難免要促狹地想起自己當年賣花時。她有時候想,對著別人羨慕的眼光,就是衣錦不夜行了?
回來足有五、七天,是見客拜客不得閒。轉眼就是秋涼,小初叫上小意:“去看看五嬸,讓人接她來總是不來。”
小意道:“五嬸說,你現在不一樣,怕給你丟人。”
出門來,孫二海是興奮的:“以前的那酒樓還在?”小初白眼他:“你當年追我的地方還在不在?”
孫二海好似沒看到小初的眼神:“在,我對那掌櫃的說,你這是什麼地方,是當年楚少夫人落難時的地方,你說,要不要圈起來留你以後回想?”
小初和小意一起板起臉:“真以為你是媒人嗎?趕你的車吧。”
越近當年舊地,小初越有感觸。和楚懷賢的一切一切,像是天生如此。
村莊,街道,田地,還是當年的舊模樣。只有楚少夫人林小初,變得不能再變。舊衣遮體的賣花姑娘,現在是衣著錦繡的人上人。
馬車前跟著兩個家人,多福多壽留在京中,進財帶著一個人,跟著小初出來。馬車在小初的舊房子門前停下來,進財下來請小初:“進去看看?”
“這房子,已經賣了。”小初不無傷感。進財笑容滿面:“公子又買了下來。”小初和小意一起驚喜萬分,一起伸頭出來:“什麼!”
小意抱著頭:“哎喲,姐,你碰到了我。”小初疼的淚水出來,卻還在笑:“小意,你也碰到我。”
一個車門就那麼大,兩個人一起伸頭出來,碰不到才怪。
既然是自己的,小初欣然和小意下來看。院子裡那株桃樹也還在,小意手扶著樹又想到生地:“這樹是生地哥種的。”
“你姐夫不是讓人去查過,軍中沒有叫生地的這個人。”提起來生地,小初黯然,又展顏一笑:“不過你放心,你姐夫又讓人查過歷年陣亡的名單,也沒有生地。”
小意聽到沒有找到時,已經哭了好幾場,現在再聽,又眼淚清汪汪,固執地道:“不會,他一定還在。我知道,我就是知道。”
“小鬼,你別和我吵,在我心裡呀,也覺得他是一定在的。”小初心裡還有一句話沒有說,要是生地改了名字,那或許他還在,就或許他在陣亡名單上。還有最壞的,就是有些士兵陣亡後,是連個表彰都沒有的。
舊院子桃樹都是乾淨的,進財道:“從回來,公子天天讓人來打掃,候著少夫人和小姑娘回來看看。”
馬車從人進村,難免有驚動。時值下午,錢媒婆睜著睡眼從自己院子裡出來,對從院門前走的孩子們道:“吵什麼吵,你們不睡覺,小泥腿子們,老孃還要睡覺呢。”
小初忍無可忍微笑一下,有時候思念這裡,錢媒婆的罵聲也是在思念中。今天睹舊物,又聽到這舊罵聲,小初深深的吸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