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恥的蕩婦能在臨照宮終老,已是對她天大的恩賜。&rdo;
她的嘴角狠狠抽動了兩下,咬牙道:&ldo;對,她那樣一個蕩婦,皇上又何必將她留在皇宮,讓天下人看笑話呢?皇上大可以讓她出宮,成全他們,成全皇上的盛譽。不然,皇上嫌她礙眼、嫌她不知廉恥,大可將她發配軍中,權當慰勞軍中將士,又何必留她在皇宮礙眼、惹皇上生氣呢。再者,皇上可以‐‐&rdo;
蕭涼宸騰地起身,狠狠將桌上的物什掃落在地,狂吼一聲:&ldo;夠了!&rdo;
林婉深吸口氣:&ldo;皇上何必如此生氣呢?為那樣的一個女子不值得!只要皇上一句話,她可以消失的無影無蹤,她‐‐&rdo;
&ldo;滾,給朕滾!&rdo;
林婉直接退出殿外,剛出承香殿,身子不由的顫抖起來。
&ldo;娘娘,娘娘!&rdo;嫣兒攙扶住她:&ldo;娘娘,您怎麼了?&rdo;
她牙齒打著顫,深深吸了幾口氣,合了一下眼,一下控制不住自己,順著他的話說下去,現在想著心底都後怕,忽又笑了一笑,他生氣了,憤怒咆哮著,就那樣洩露了心底的想法,她不知該同情他還是該替他可悲,搖搖頭,她淡聲道:&ldo;回觀雲殿!&rdo;
&ldo;那臨照宮那裡?&rdo;
&ldo;她會沒事的!&rdo;林婉輕吸口氣,他只是在折磨他自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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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晏看著靜佇泰曄池畔的偉岸背影,月色灑在他身上,迷離中籠罩著一層傷,不由轉頭朝他所立位置的西北方向望去,只需再穿過一個宮殿即是臨照宮,他是在猶豫吧,一直都是那樣的為難!
有那麼幾次,想那樣勸他放棄,終究未曾開口,一個能令他毫不戒備、毫不警惕的女子若這樣放棄,確實太可惜。只是這樣又未嘗不是太痛苦呢?明明在他的身邊,卻似遙不可及。她的心終究給了誰?深情如斯,為何她一逃再逃?
終於,蕭涼宸緩緩動了腳步,他告訴自己,最後一次,最後一次容她這般放肆。
到得臨照宮前,守護侍衛見駕,慌忙行禮。他大步直入宮門,院內雜草叢生,月色下愈發幽僻荒涼、空曠清冷,一股潮黴氣息撲鼻,心頭清冷淒楚無比,不由加快步伐,正欲進內室,閃出一個看守的老宮人勸阻道:&ldo;皇上,室內穢氣汙濁,進不得!&rdo;
他心急如焚只往裡走,那還容老宮人多說。
甫進室內,一股汙濁之氣撲鼻而入,他疾奔榻前,晦暗的燭火下,她僵臥在榻上、面容消瘦,手顫然的撫上她的臉,被她臉頰的滾燙嚇了一跳,正欲怒喝,老宮人已自行稟報導:&ldo;皇上,臨照宮陰寒,她身子骨又虛,昨晚竟在院中睡去,受了風寒,今早便高燒不退,奴婢取來些冷水為她覆頭,現今方退了些熱,但仍昏迷著!&rdo;
蕭涼宸怒視著她,喝道:&ldo;為何不稟報?&rdo;
老婦幽幽嘆了口氣,似無所懼:&ldo;送入臨照宮的都是這個命,看得是天意!&rdo;
他連喚幾聲,不得她應,橫抱起她直奔出去,同時吼道:&ldo;快傳太醫!&rdo;
這夜,承香殿不再平靜,人人戰戰兢兢,連走路都不敢出聲,幾個深夜入宮的太醫更是冷汗直冒,直盼著昏迷的人兒早些醒方能解救他們於水深火熱中。
而天偏偏不隨人願,整整三天,她反反覆覆,晚上退了熱,白天又發燙,灌藥、針灸皆無濟於事,太醫院人人自危,天天熬著,卻束手無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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