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楚釗正是張錢家的孃家侄子,只因學堂放了假,便到姑媽家玩兩天,這日正在房中教表弟讀書,便聽院子自己姑媽吵嚷起來,出來一看,原來是這檔子事,就上前替雙方分辨起來。
張錢家的見侄兒這般說,便瞪了他一眼:“釗兒,魚竿是你帶來的沒錯,可鯉魚怎麼可能是你帶來的!莫不是你看人家姑娘長得俊,就處處刻意迴護嗎!”
“姑媽!”楚釗臉上一紅,隨即又道:“採蓮姑娘家的大鯉魚,正是侄兒在千鯉湖中釣上來,送給她的。”
“你又不認識;她,好端端的,你幹嘛送魚給她?”張錢家的瞪起眼睛問侄兒。
“姑媽!只因我將魚提出水面的時候,砸到了這位姑娘的鼻子,這魚,算是賠禮的!”楚釗實話實說。
聽到這裡,趙氏便道:“張家嫂子,令侄已經把事情緣故說出來了,你不可再誣陷我家採蓮偷魚了!”
張錢家的有些訕訕的,找了個藉口鑽進房裡了。
張錢見狀,忙將桶裡的泥鰍倒出來,笑道:“採蓮啊!是不是想買泥鰍啊!”
採蓮淡淡地說了一聲,不必了,轉身便出了院子,趙氏也冷笑道:“便這世上只剩下這一桶泥鰍,我們也不稀罕買你們的!”說完,挺了大肚子,也自去了。
回到家中,陳氏問:“你不是去買泥鰍麼?怎麼空著手回來了?”
採蓮怕母親知道了,徒增氣惱,就答:“我們去的時候,泥鰍已經賣完了!對了娘——昨兒你在廚房燒魚的時候,可有人到咱們家來串門子?”
“那麼晚了,誰還會來串門子,只你大伯母到咱家廚房裡說了幾句閒話,你怎麼突然問這個?”
採蓮想,自己把魚拿回時,是放在竹籃裡的花棒下,不會有人看見,在池塘裡洗魚時,也沒人瞧見,突然想起張錢家的發難的時候,大伯母急忙抬腳走了,聯想起鄭氏平日裡的為人,心知必是她搗鬼無疑。
見母親奇怪地瞧著自己,採蓮情知母親性情溫厚,也不把自己的疑惑說出來,只是心底深處,對於鄭氏的厭惡之情,更加深了幾分。
“你爹爹今兒去地裡耕田,沒有泥鰍,咱們弄些什麼給他吃呢?”陳氏跟女兒商議。
採蓮想了想:“要不,就打幾個荷包蛋給爹吃吧,他乾的是力氣活,得吃些好的。”
“嗯!年前你釀造的金桔酒,今兒可以開封了,我再炒個油爆花生米。”陳氏說著,自去菜櫥裡找花生。
採蓮微微一笑,拿了一個碗和勺子,來到自己房中,在牆角的幾個酒罈子面前,蹲下了身子。
前世在一家果酒廠做過暑假工,採蓮懂得釀造各種果酒的全過程,前幾年,因為年紀尚小,每次提出要釀造果酒,都被爹孃當做無稽之談橫加阻撓,直到去年秋天,她成功釀造了紅棗酒,爹孃才對她刮目相看起來。
採蓮輕輕揭開酒罈上的封皮,只聞見一陣撲鼻的酒香,混雜著濃郁的桔子清香,採蓮伸出勺子,舀了一勺,放進粗瓷碗裡,只見酒色金黃,清亮透明,一點懸浮物都沒有,實在令人饞涎欲滴。
採蓮舀了滿滿一大碗,端到廚房:“娘,你先嚐幾口吧!”
陳氏接過碗來,喝了一小口,只覺香醇無比,不覺讚道:“我閨女真是心靈手巧,能釀出這般好的酒水來!”
說完,忍不住又喝了兩口。
“娘,這酒,我釀了好幾壇,乾脆,搬一罈子給祖父祖母,再送一罈子給外祖母,成不?”
“難得我兒有這番孝心,這有什麼不成的!”
“娘,光這幾罈子酒,可不夠咱們全家喝的呢,我看,須得再釀造些!”
陳氏皺眉道:“說的也是,可是金桔只有冬天才能買到,如今卻到哪裡找去!”
“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