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成見軍容齊整,秩序井然,不帶一絲喧譁之聲,長長的隊伍撕破晨霧向馬蹄坡上方登去,心才安了幾分。河西軍自在牛鼻山遭受重創,回撤到朝陽莊,養了足有半年,人數上也超過禁衛軍和光明司衛,只要能順利透過馬蹄坡上方的那個山洞,直插皇陵,大局可定,為高氏報仇雪恨也指日可待。
副將洛振過來,低聲道:“將軍,前鋒營已開始過山洞了。”
高成精神更是一振,展起輕功,不多時便攀到那個曾被灌木叢掩蓋住的山洞前。又有信兵回來稟道:“稟將軍,前鋒營已透過山洞,到達前方溪谷,並未發現異常。”
高成一喜,知事情成了幾分,便道:“傳令,全軍加速過山洞。”
當天大亮,這兩萬人馬終悉數過山洞,高成飛身攀上山頂,已可隱見皇陵方城的紅牆,終於得意地笑了笑。他望望天色,再估算一下時間,由這處溪谷越過皇陵東面的小山丘,拿下姜遠的禁衛軍,換過服飾,再突入皇陵內控制文武百官,繼而衝入方城、助王爺除掉皇帝和太子,時間上尚有餘暇,便傳下軍令,休整半個時辰,再行出發。
待河西軍將士休整後精神抖擻,高成親自走在陣前,帶著士兵如長蛇蜿蜒,直奔皇陵。當終於登上皇陵東側的小山坡,他不由鬆了一口氣。
“當!當——”
祭禮正式開始的鐘聲終於傳來,小山丘右方,大鳥似是被鐘聲所驚,成群飛起,嘩啦啦一陣巨響。
高成聽到鐘響,知約定的時候已到,將手一揮,黑壓壓大軍往小山坡下急行。可還未下得山坡,高成便覺有些不對勁,但他還來不及發號施令,數萬人由山丘兩邊的樹林湧出,呈虎翼龍尾之勢,迅速將河西軍堵在了小山丘上。
一人玄甲鐵衣,肅然而出,他神色冷酷,聲音冷淡而深沉:“高將軍,河西軍至皇陵,可有兵部調令?!”
高成看清來人是對皇帝忠心耿耿的肅海侯,便知道事敗。他下意識瞥下身後,只見肅海侯的人馬已攀至小山丘後,對河西軍形成包圍之勢,其中還有人身著京畿營的軍服。
他知今日無可倖免,只有拼死搏。高氏傾覆的仇恨再度湧上,他怒喝道:“肅海侯謀逆,河西軍奉聖命除逆,上!”
話音未落,他已騰身而出,寒刀離鞘,斬向肅海侯。肅海侯急速後飄,喝道:“射!”
狂肆殺氣瀰漫山谷,河西軍發喊前衝,肅海侯的人馬卻訓練有素,盾牌手護著弓箭手一輪強矢,河西軍前排將士紛紛倒下,亂成一團。
待第一輪箭矢射罷,肅海侯姜遙將手一壓,喝道:“上!”
肅海侯三萬手下加數千名京畿營精兵,人數本就佔優,這番殺伐,氣勢上又盛了幾分,河西軍不久便潰不成軍。
高成持刀,在陣中東劈西斫,倒也勇不可擋,他的親兵也慢慢突到他身邊,將他護住。隨著護擁之人越來越多,圍攻之人便有些抵擋不住。肅海侯看得清楚,悄無聲息地舉起了右手。
高成雖殺紅了眼,但仍保持幾分清醒,眼見後退的道路已被封堵,知道即使逃回去也是死路一條,倒不如橫下一條心,冒死突到皇陵,若仍能助莊王行事成功,倒還有一線生機。
他帶著三千來人,如長刃破雪,慘烈廝殺,終將肅海侯正面攔截的人馬逼得陣形有些慌亂,露出一道小小的缺口。
高成知機不可失,一聲暴喝,率先縱向這道缺口,身後將士護擁著急急跟上,一路勢如破竹,竟將肅海侯的人馬甩在後面,直奔皇陵而去。
肅海侯微微一笑,帶著人馬在後銜尾追擊。
幽遠的鐘聲中,皇帝輕抬腳步,走上漢白玉臺階,往靈殿走去。按例,靈殿內只有謝氏子孫才能進入,再見太子還在距靈殿較遠的香爐邊,衛昭便有些猶豫。裴琰也想不明白,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