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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幾日後的一個清晨。

天還是灰濛濛的,露珠與綠葉情意正濃。

卡卡西走近慰靈碑時,發現竟有人比他先到了。

地上放著一束罌粟花,鮮豔嬌媚,看得出是剛剛摘下的。

纖瘦的身影站在慰靈碑前,一襲黑衣,垂手而立。

他一眼就知道那是誰。

放輕腳步走過去,站在女孩身旁,卡卡西並沒有出聲打破這片沉默。

他的目光定定落在一個名字上——宇智波帶土。

那個總是笑著的少年。

那個叫囂著有朝一日要打敗他的少年。

那個被他嗤笑為吊車尾的少年。

那個為了同伴不顧一切的少年。

那個說要幫助他看清未來的少年。

宇智波帶土,旗木卡卡西欠你一個未來。

時間隨著露珠一同滑落。不知道過了多久,地平線上一輪朝日緩緩上升。

無論世界如何變遷,如何物是人非,並不能改變日出時的光華璀璨。

慰靈碑前兩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望向遠方。

“天亮了。”

“是啊。”

這是在經歷生命中的巨大變故後,千雲和卡卡西對彼此說的第一句話。

晨曦將天空染成一片柔和的金黃,如幻如畫。

兩人將目光移向對方臉上,頃刻間瞭然於心。

這不是戰前的旗木卡卡西。

這也不是戰前的鞍馬千雲。

人說相由心生。

一個被奪走摯友,一個被奪走至親,少年和少女的心境豈會全無變化。

繼而脫去面上的稚氣,這是他們必須用自己的力量跨過去的坎。

所謂在苦難中成長,說的就是這麼一回事。

“川雲叔叔的事情,我聽說了。”

少年說。如此直截了當,是因為他比誰都清楚,對於突然喪父的女孩來說,任何安慰都不足以撫平心中萬分之一的悲傷。

他當年也是這樣走過來,心中的傷口從流血到結痂到成疤。

也許永遠不會痊癒,但至少已感覺不到疼痛。

時間會是最好的療傷藥。

“嗯。”

女孩應了一聲。臉色有點蒼白,但並不顯病態。

“帶土的事情,我也聽說了。”

說著,她抬起手,輕輕覆在少年那隻劃有長長傷痕的紅色眸子上。

比常人略低的體溫,女孩的手心有些冰涼。

卡卡西的眼睛,或者說是帶土的寫輪眼,一眨不眨。

“嗯。”

少年也是低低地應了一聲。

據說鮮少有外人能駕馭得住宇智波家族的寫輪眼,但是卡卡西不同,他是肩負著自己和帶土兩個未來的人。

他一定會在摯友的目光中走完以後的路。

——節哀順變。

——你也是。

完全是廢話。他們對彼此知之甚深,不需要費這番口舌。

千雲一向不會安慰人,正如在五年前那個下著細雨的午後,她也只是安靜地撐著傘陪少年站了一整個下午。

而十二歲的卡卡西,也遠沒有若干年後的體貼善言。日後的修行,與日俱進的除了忍術,智慧,還有一張三寸不爛之舌。

千雲收回手。

太陽已經在東方的天空上穩穩當當地俯視大地。

天,徹底亮了。

“修行的時間到了吶。”

卡卡西最後看一眼慰靈碑,準備離去。

他的老師波風水門說不定已經在訓練場上等著了。

千雲也將視線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