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伸過一隻白皙得不見一絲瑕疵的手,沈紫言對這隻手再熟悉不過,這是杜懷瑾的手,越看越好看,竟覺得比自己的手更為柔美。“給我吧,你不用跟著了。”杜懷瑾對下人說話的口氣一向淡淡的,對墨書也是看在沈紫言的份上,柔和了幾分。
既然不要自己跟著,那就是要和小姐獨處了……
墨書眼中一亮,低眉順眼的將匣子遞給了杜懷瑾,靜靜的退下了。
杜懷瑾就牽住沈紫言的手,一路向著大夫人的院子走去。果真如杜懷瑾所說,路上不少花枝,幾乎是寸步難行。沈紫言大為不解,“怎麼這條路這麼難行?”想到大夫人每日要在這條路上來來去去走上幾遭,又不是沒人來去,還是這樣荒涼,就十分不解。
杜懷瑾似乎早知道她會如此問,及時解了她的困惑,“爹曾經說過,走著崎嶇的路,才能時時刻刻提醒自己要小心,否則都是平坦大道,有什麼意思。”沈紫言在感覺怪異的同時,也不得不承認,福王的話有幾分道理。杜懷瑜身為世子,自然應當時時保持警惕了。
杜懷瑾突然鬆開了她的手。沈紫言手中驟失溫暖,有些失落,極力掩去這一心理的變化,看著他左右晃動的身影,奇道:“你在找什麼?”夜黑風高的,掉了東西,多半是尋不到的。倒不如一大早的來尋。
“我在看看有沒有什麼荊棘。”杜懷瑾輕笑出聲,“這段路我也很少走動,你跟在我身後,應該沒甚大礙了。”哪裡是為了尋東西,分明就是想要為她拔去那些障礙沈紫言只覺得這一晚一次又一次被他打動,鼻子一酸,幾乎就要落下淚來,忙藉著夜色平復了自己的情緒,含笑立在他身後,看著他寬厚的背影,只覺得心中充滿了前所未有的滿足。
有些話,當面不好說,在月色的掩護下,周遭也空無一人,沈紫言萌生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勇氣來,“三郎,我嫁給你,從來不後悔呢。”話音剛落,心頭就跳得厲害,生怕他說出什麼戲言來。
杜懷瑾身子一僵,正在摸索的手腳都停了下來,背對著她,她自然看不見一瞬間他眼中燦如煙火的眸光流動……
杜懷瑾也是心頭暖暖的,心裡在歡快的唱歌,只覺得喜悅絲絲縷縷的從心間溢滿整個身軀,令他高興的不知該做什麼好,嘴上只淡淡的說了聲:“知道了。”沈紫言心裡跳得厲害,也不管他口氣的問題,只覺得就這麼說出來都是一種勇氣了。
也就不再逞強,溫順的站在杜懷瑾身後,跟著他的腳步,一路平安無事的到了大夫人的院子。杜懷瑾卻突然長長的感嘆了一聲,“怎麼就忘了帶燈籠了”沈紫言撲哧一笑,沒有說話。心裡卻暗自想,她慶幸沒有帶燈籠,也只有在暗夜裡,她才有勇氣說出那些讓人臉紅心跳的話語來。
帶著裝著兩支人參的匣子走進了大夫人的院子,就見屋簷下有一個婆子警覺的提高了聲音,“什麼人?”沈紫言溫聲說道:“我是三夫人,來給大嫂道賀了。”那婆子一聽,態度立刻就變了,滿臉堆笑的迎了上來,“原來是三夫人,是奴婢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說話間,又迎上來幾個小丫鬟,擁著沈紫言到了大夫人居住的廂房。
大夫人見著她大晚上的來道賀,裙角有些地方已經被花枝刮破了,也有些感動,忙吩咐丫鬟們上茶的上茶,看座的看座,忙成一團。沈紫言倒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本來就是來看看你,反倒是驚擾了你……”“說的哪裡話。”大夫人笑了笑,“你是從娘那裡來的吧,現在雖然時候還早著,可天已經黑了,路不好走,你來這一趟,就可見你的心誠了。”
沈紫言就抿了一口茶,目光落在大夫人還未顯懷的肚子上,眼裡滿是興味,“我今日才知道訊息,你倒是瞞得緊”大夫人露出幾分羞赧之意來,“我之前也不知道,只是懷疑,也未確診,哪裡好聲張,也就是今日讓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