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覺耳邊說著同樣的話的部屬一個接著一個,張覺也覺得在金人手下,前途是一片黑暗。
而途經平州、被強遷的舊遼官吏,如虞仲文、曹勇義、康公弼等人,也後悔不迭,跑去對張覺說:“吾等‘不能守燕,致吾民如是。公今臨巨鎮,握強兵,盡忠與遼,免我遷,非公而誰’?”竟也是在勸張覺背金轉投,使他們免遭離鄉背井之苦。
到最後,幾乎所有的平州將佐官吏都一起來勸說張覺棄金投宋。只是張覺依然猶豫不決,自立之心他早已有之,但又擔心金人兵威,拖延道:“此大事,當仔細籌劃。”
回頭他就找來了心腹謀臣,素有明智之譽的故遼南
李石。而李石的回答最終讓張覺下了決心:“最近皇帝兵勢復振,出沒於漠南。明公不若以奉迎天祚以圖恢復的名義起兵勤王,並責虞等叛國之罪,放燕民歸於鄉土,使其復業,以收故遼民心。再通好東海,舉平州歸宋,東海、大宋豈會拒之?如此一來,平州即可為藩鎮。日後金人加兵,內用平、營之軍,外籍大宋、東海之援,金人又有何可懼?”
李石說得條理分明,張覺便採納了他的意見。當即宣佈棄金尊遼,仍以天祚皇帝的保大為年號,畫天祚像,朝夕參拜。並張榜通告燕人,令各回鄉安居如故,田宅為常勝軍所佔,盡數歸還。
同時,張覺還出兵拘捕虞仲文、曹勇義、康公弼等人至河西岸,歷數其背遼、投金、搜刮百姓、助紂為虐等十大罪,盡數絞死於岸邊。
這些牆頭草,當年勸耶律淳自立,後又叛遼投金,今日再背金來投,日後金人復來,不定又會轉投回去。而且他們在燕地百姓和故遼官吏中口碑極差,殺了他們,正好可以用來收復民心。
而暗地裡,張覺遣了改名為李安弼的李石,和舊名高履的故遼三司使高黨去燕京勸說知燕山府王安中:“平州為形勝之地,張覺更是文武全才,足以抵禦金人,安撫燕境,當速速招攬,勿令其西迎天祚,北合蕭幹。”
這些話完全說到了王安中的心裡貫費盡心思才拿回了燕京六州,若是他能招攬來張覺,那便是三州之地,功勞絕不會少。遂連夜遣急腳傳信京中,又派人好生的將李、高二人互送來東京。
“平州為燕地門戶,平州在,燕地可安,平州失,則燕府難保。張覺即是願舉平州來歸,當即刻以高官厚祿以安其心,若拖延時日,風聲傳揚出去,讓金人警覺起來,那就很難再有這麼好的機會了!”蔡攸侃侃而談,說得趙連連點頭。既然官家已經把說降張覺的功勞算到他頭上,那無論如何都要促成此事,能否重登執政之位,就看這一次了。
“只給張覺高官厚祿卻還不夠!”一雙金褐色的雙瞳對上了蔡攸的視線,雙眼的主人相貌出眾,卻是宰輔之的王王太傅。
當今天子最重風儀,朝堂諸公無一不是風采過人,蔡攸遺傳了其父蔡京的容貌,自不必多說,鄭居中、李邦彥也都是俊秀挺拔的美男子,就算是童貫,雖為閹人,但也是相貌堂堂,肌膚似鐵,體格雄壯,而相王更是儀容出眾,尤其是一雙金眼,別有一種奇異的魅力。
“王卿何處此言?”趙問道。
王欠身出班,他可不會讓所有功勞都給蔡攸佔去:“幽燕安定,關鍵還在百姓身上。請陛下降旨王安中,免燕地百姓三年田租,並錄燕地士大夫中可用為官。如此一來,燕地民心歸附,北地方得安穩。”
趙點頭讚道:“王卿此是老成謀國之言……蔡卿,你覺得呢?”
“……王相言之有理,自當如此措辦!”
是如此,朕明日便下詔燕山府,安撫燕人,招攬張覺!”
“陛下聖明!”眾宰臣齊聲讚道。
對於張覺的歸附,就這麼作出了回應決定。延福殿中的天子和臣僚,皆興奮於開疆拓土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