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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李綱竭盡全力壓下火氣,對趙桓解釋李邦彥提議的危害,“若是將東安王一脈編入宗譜,若是日後他因此起了不臣之心,又該如何?!”
趙桓沉吟片刻,緩緩點頭,“李卿言之有理。”
此事不可不防。一旦認了東安王一脈為太祖之後,等於讓趙瑜有了爭奪帝位的權利,對趙桓他自然大為不妙。既然拿不出好籌碼安撫趙瑜,那就不能再開罪於他。趙桓現在覺得為免後患,還是拒絕金虜地提議比較好。
隨著殿外廊間一陣倉促的腳步聲,趙桓地親信內侍王孝竭這時捧著最新的戰報慌慌張張地衝進殿來,
“陛下……陛下……西京陷落!”
殿中一下陷入死寂。西京河南府,也即是洛陽,為西軍來援的必經之路,在另一個歷史上,金人第一次南侵時,由於完顏宗翰地西路軍被擋在太原城下,並沒有能佔領洛陽,當宗望的東路軍圍攻汴京城的時候,他還在河東的崇山峻嶺之間打轉,所以大宋最為精銳地部隊,才能順利抵達東京城下。但如今西軍來援之路被堵,西軍主帥种師道、姚平仲雖為名將,想在旬日間就衝破洛陽之敵的攔截,幾乎不可能。
“西京城高深。王襄是怎麼守得城?!”第一個在震驚中回過神來,李綱立刻質問道。
“金虜兵鋒突至城下,河南尹王襄畏敵如虎,連夜棄城而逃。主帥不見城中守軍一齊潰散,金虜不發一矢,便順利……”
“夠了!”趙桓狠狠的一拍桌案,騰地站起,一把抓過御桌上的一塊透明雕龍的玻璃鎮紙,用力砸到地上。清脆地碎裂聲響起,無數玻璃碎片如水花般濺開。殿中中人噤若寒蟬。
扶著御桌劇烈的喘息了一陣,趙桓最後頹然坐了下來,雙頭抱頭,人又縮了一圈。
李邦彥這時上前一步:“陛下,開封四面已被金虜圍困,現下西軍又一時難以來援。不從其欲,恐遭大劫!”
李綱大驚,正要出班反對。趙桓卻一抬手,將其阻住,西京的戰報讓他終於下了決斷,大宋皇帝無奈的嘆道:“李卿……且醫眼前瘡……”
……………………
趙府。
趙琦現在忙得不可開交。
自金軍南下的訊息傳開之後,他這位東海王弟突然熱門了起來。
趙、趙桓都是一日三遍賞賜,每日拜訪他地官吏幾乎把他府邸的門檻踩壞。而自從趙瑜自稱是太祖遺脈之後,便絕足趙府的太學生們也紛至杳來。任誰都知道
抗女真鐵騎的只有東海。
賓客盈門,趙琦現在便在主廳中,聽著十幾個太學生們在那裡高談闊論,亂侃著如何鋤奸、退敵、滅金、復燕,繼而直搗黃龍的策略。指點江山是士子們的特權,趙琦面掛微笑,聽著大宋未來的棟樑滿嘴不著調的言論,不時頷首擊掌,以示讚許。
“三郎!”府中的老都管貼著牆邊走進廳來,在趙琦地身邊說道:“給事中李帶官家口諭來了。”
“給事中李?!”趙琦微微一愣,口諭倒沒什麼,這幾天接得多了,倒是來傳口諭的人選讓他有些驚訝。
“是那個六如給事?!”旁邊的一名耳尖的太學生叫著,隨即一群太學生就嗤嗤笑了起來。
給事中李,本為通直郎、陝西轉運判官,當金人剛剛南下的時候,他便上書自請奉使議和,以求倖進。大喜之下,道君皇帝便給了他一個借給事中的名頭,讓他去了金營。等他前日從金人那裡回來後,便四處宣稱敵強我弱,所謂‘賊人如虎,馬如龍,上山如猿,入水如獺,其勢如泰山,中國如累卵’,必須議和才能保國。故而時人遂稱其為‘六如給事’。
太學生們肆無忌憚的嘲笑著被金虜嚇破膽的李,但趙琦卻不能怠慢,連忙出門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