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氣性格嗎,只要符合他的心意,絕不會吝嗇花錢,不說樂善好施,至少想從他口袋裡掏錢沒那麼困難,真正困難的在於如何跟這位見上一面。
唐寧的低調處世,令那些想要登門拜訪聯絡關係的客人們煩惱不已,因為找不到能說服他往外掏錢的機會。
所以,當司儀報出他名字的時候,絕大多數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他身上,坎斯拉夫伯爵藉著東道主的便利,第一個上來交談,他已經透過特殊的渠道確認過,這位的確是得到了尤里烏斯大人的親睞,只要未來不犯傻,勢必一片光明。
外國人的身份限制固然會令他無法在神聖聯盟的政局上更近一步,但也能得到不少好處,比如不會讓盟友覺得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威脅,不論他表現是否搶眼,別人都不會擔心自家的勢力受到影響,因為唐寧的根基並不在這裡。
透過唐寧可以搭上尤里烏斯這條線,大體上是諸位貴族的共識,坎斯拉夫伯爵也不例外,可以說唐寧作為彼得的好友,也為這場婚姻新增了幾分對等的價值。
雖說尤里烏斯主教最近遇上了一點麻煩,但以他的地位和權勢而言,那根本算不了什麼,暗殺是拿不上臺面的行為,很多人都認為那名刺客頂多是給尤里烏斯帶來一些不痛不癢的騷擾,令他好幾天睡不上安穩覺就是最大的收穫。
沒人有那麼敏感的鼻子,可以從中嗅出危險的氣息,如果有人提出這場暗殺會結束尤里烏斯的政治生涯,那麼人們一定會嘲笑他是個什麼也不懂的政治雛鳥,高深的國家政治並不是他這種紙上談兵的幼稚者可以涉獵的,“裡面的水深得很”,“世界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政治更多的是依賴經驗而不是推理分析”諸如此類的話。
在他們看來,尤里烏斯現在的遭遇,不過是一座高大的殿堂中,一根柱子上出現了幾片青苔,連蟻洞都算不上,只要有心清洗,就能將這些東西全部掃掉。
唐寧虛以委蛇的說了幾句場面話,也表示作為彼得朋友,會與對方保持聯絡,一定程度上可以建立相互幫助的關係。
達到這樣的結果,足以令坎斯拉夫伯爵滿意,一見面雙方就掏心剖腹的說上一大通久仰敬佩的話,建立共同進退的統一戰線,那才令人懷疑。
這時宴會上的聲音一下提高了十多分貝,原來是雙方的律師到了,他們在眾人的注視下,把擬定好了的檔案放在那張簽字用的桌子上。正式結婚的時候自然是由神父要擔當主婚人,但現在只是訂婚,按照一般習慣是要律師來進行,當然神父也不是不可以,但坎斯拉夫覺得還是遵循古制更好一些。
那是一張描金的桌子,四條桌腿雕成獅爪形,桌面上鋪著繡金的天鵝絨臺毯。律師之中有一位坐下來,其餘的都站著,他們要宣讀那份來參加這個典禮的半數客人都要簽字的婚約,所有客人都即將見證一場郎才女貌的天賜婚姻的誕生。
大家都在為自己找一個好的位置,太太小姐們圍成一個圓圈,先生們則採取比較遠的位置,評論著愛麗娜小姐的緊張不安、埃德蒙伯爵的全神貫注、克麗絲汀夫人的從容自若,以及坎斯拉夫伯爵在處理整個大廳這類重要事情時的雍容大度。
讀婚約內容的時候,四處鴉雀無聲,客人們的修養在此刻顯露無疑,每個人都屏住了呼吸,生怕打擾到律師宣讀這次神聖美好的婚約,這點上倒是表現出上流社會並非一無是處,絕不像那些擅長嫉妒的落魄人士設想的那般,除了穿戴漂亮一些,跟街頭混混別無二致。
當婚約一讀完,祝福聲音從客廳響起,傳達到露天會場,以及莊園的每個角落,很快就變得更加喧鬧起來。
在青年男子的看來,安麗娜小姐的害羞模樣為她的魅力又增添了幾分,一下子變得光彩奪目起來,暗自嫉妒彼得這小子的好運。
至於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