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拍即合”。
“其實,我並不是薩卡族的人,我的部族羅魯卡族已經不存在了。在我小時候,因為山賊團的襲擊很多族人死掉了,部族也陷入了分崩離析的狀態,我的父親是族長,為了守護我們的部族,還有部族裡的孩子和婦女……他們都不在了,不止是父母,還有同部族的夥伴們,幾乎都被殺了。”
彷彿是回憶起當日的情景,琳迪斯緊握著拳頭,月光下的身影,痛苦的顫抖起來,淚水如斷線的珍珠般滴落。
“那些傢伙在我們的水源裡下了毒,大家都痛苦的掙扎,連站著走路都做不到,然後遭到埋伏起來的那群強盜的襲擊。我一個人被放在馬背上,父親他應該也很痛苦,可他用盡最後的力氣,把我放到馬上,很幸運的,我被附近巡邏的薩卡族所救,十天後才醒過來,你明白嗎,那時候我是什麼樣的感受?”
那名堅強的,樂觀的,偏執的堅持著原則的草原少女不見了,站在這裡的,只是一名懷念著喪親之痛的可憐的女兒。
“屍體已經下葬了,連一句離別的話都沒法說,我最後能回憶起來的畫面,是父親的背影正往後倒,在他頭上,山賊的斧頭正劈下去,我……我……所以,我絕不會原諒這群傢伙!”
唐寧原本不想聽下去的,或者說,只相當做一個故事,聽過就算的,但是沒來由的,心頭忽感一陣悸痛,恍惚間,彷彿看見一個病弱的陌生男子,正抱著一個男孩。
——你的罪將由我擔下。
——這個世界,有一人上天堂,就有一人下地獄。
唐寧感覺頭疼欲裂,心臟跳得特別快,就像是被觸控到了記憶的禁區,他不願讓琳迪斯看見自己的異狀,只好轉過身去。
“你怎麼了?”
“……我想你這樣剛強的女子,可能不願意被人看到哭的樣子。”
“你真是傻瓜!那樣的話,別背對著我,趕快從我眼前消失呀,”琳迪斯沒好氣的笑了一聲,“看到別人難過,連句安慰的話都沒有嗎?”
“你的痛苦我能理解——說這句話的人,十個裡面有九個是騙子,儘管他們可能是出於安慰的好意,但謊言就是謊言,在怎麼懷有善意也改變不了欺騙的本質。我不想用謊言來欺騙你,又不知道該說什麼話,這種事我不擅長,只能是保持沉默了。”
“沒想到你也會有為難的時候,平時不是挺能說會道的嗎?”琳迪斯拭去眼角的淚水,露出無人看見的笑容,“真沒想到你竟然會對我說這些,看不出來,你還能替人著想的,雖然是那麼笨拙,一點都不懂安慰的方法,不過還是謝謝了,我的心情好多了。果然,這種事和別人分擔之後,悲傷就會減少很多。”
她轉頭看向唐寧,欲言又止,最終在氣氛的作用下,開口問道:“能不能說一下你的事情,在碰見羅秀之前,你是獨行的傭兵,也不曾見你跟誰聯絡過,你是哪裡人,看長相很像是從中土遷移過來的,你的家人呢?”
唐寧淡淡道:“不知道。”
“哎,不知道是指?”
“很多事情都已經忘記了,特別是血親的話,已經完全沒有印象了,我在懂事之前就離開故鄉,一個人流浪在外面。”
琳迪斯好奇的問:“這是怎麼一回事?”
唐寧回想了一下,這部分屬於經歷,並不屬於記憶,倒是沒有被遺忘掉:“我出生的時候,族裡算命的老人在星相中看到了不祥,無邊的紅色火焰將一切都燒盡,我就是帶著這種極兇的災厄而降臨於這片大地,走到哪裡,就會將災難帶到哪裡。為了平息不祥,我被迫離開了家鄉,當時尚未年滿六歲的我,一點生存技巧都不知道,不知該向左還是向右,一個人四處流浪,以偷竊為生,和野狗爭食,直到後來遇見了養父……”
之後的事情,唐寧想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