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玉忙起身,也笑著說:“沒,剛才說話說到個花樣子,想要找批配色的料子。寶姐姐坐。紫鵑放下不用找了,倒茶來。”
然後兩人開始說些閒話,林黛玉因說:“好久沒看見香菱了。”
“我哥回來了,香菱就出去了,不得空來園子裡了。”如此這般的說了些,等寶釵走了,紫鵑和林黛玉也沒繼續之前的話題。
日子還是這麼過,馬上年根底下了,因為林黛玉年年在賈府三十請祖先的時候,感覺很傷感,這是賈府,別人家,自然不能請她林家的祖先。所以雖然清明、中元節之類的日子,賈老太太會安排林黛玉私下祭祀,但是過年是不會的,林黛玉只能跟著賈府過年。
這樣的過法,林黛玉自然很傷感了。所以紫鵑就出了主意,她到年下去燒趟紙錢和路祭一下,就算請不了祖先,也祭祀一下才是。
紫鵑託了掃紅給她提前準備了祭品什麼的,怕到了年三十沒處買去。
等年三十了,紫鵑去找李紈請假,李紈最是好說話,既然紫鵑的姑娘林黛玉說願意讓紫鵑出去的。她沒有阻攔的。所以紫鵑順利的就離開了榮國府。
這古代人對年節的重視遠遠超過後世,街上的年節的氣氛很濃,幸虧早準備了東西,要不真是一個出攤的都沒有。
紫鵑先去墓地給自己的祖父母。父母,外祖父母祭祀一下,雖然簡陋,可是條件所限,只能允許啊。
不過年三十的祭祀好像用是燒紙吧?只是擺出貢品,磕頭吧。紫鵑對古代祭祀實在不瞭解,原來紫鵑的記憶都是賈府的做法。現在的紫鵑哪裡能實現賈府那種規矩?
只能按她前世的的風俗,她前世的家鄉的風俗是大年初一給祖先上墳,那麼現在就這麼辦吧。不過大年初一出不來,就改年三十了,應該也差不多吧,就是差得多也沒辦法。
不但自己家這麼處理了,連林家也如法炮製了。
於是她估摸時間差不多了,路上的行人也很少了。她就找個平時就不太繁華的路口,附近也沒什麼人家的,好在紫鵑每次出門都在轎子裡偷看外頭的街景。要不真沒處找去,總不能在別人家門口燒紙錢吧,不是找打麼。
紫鵑畫了個圈,留了個缺口,在圈裡開始燒紙,火好容易燒起來,偏路上穿堂風大,一時又吹的滅了,紫鵑只好又用火摺子點火,這火摺子可不像打火機那麼好用的。紫鵑又不是很熟練,費了勁打著火,燒一時,又滅了。
冬天裡天黑的早,到黑了,這年冬天又天冷的厲害。紫鵑身上的銀鼠大褂也開始抵禦不住嚴寒了,何況這年頭沒有手套,燒紙的時候,袖筒又不能用,手凍得哆嗦,火時斷時續的燒著。
紫鵑想想林家四代列侯,林如海二品大員,林家主母個個十里紅妝的進門,何等顯貴高門,結果現在落到只有一個丫鬟獨自一人大年三十在街口的寒風裡燒紙,還燒不起來。難怪林黛玉沒事愛哭,多愁善感的,這落差實在太大了。
想想堂堂侯門之後,鐘鳴鼎食之家,淪落到大年連個祭祀的地方都沒有,這總也稍不起來的火是不是就是林家祖先的悲憤拒絕接受啊。這個,林如海真的沒考慮過麼?不太可能吧,為什麼他最後沒做任何安排呢?
林家的列祖列宗們,你們傷心也好,失望也罷,我也沒辦法,你們還是接了貢品吧,有總比沒有好吧,起碼還有人記得你們。這個,不是我們姑娘的錯啊,她也沒辦法,只能哭。哭是很沒用。可是紫鵑也不知道是被煙燻得還是怎麼回事,眼淚止不住的流下來。
想想,她前世也是書香門第的獨生愛女,父慈母愛,家境殷實,自己從小出類拔萃,長大了自己打拼出一片大好前程。誰知道,突然就淪落成了身為己有的女奴,還是個隨時都可能跟著自己主子一起被人抹殺的那種,這等落差,也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