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後,是信王前往封地就藩的日子。 乾清宮外, 信王在駕輦內等候,鄭安躬身站在一旁。 吱吖…… 宮門開啟, 小太監們仍舊簇擁著魏忠賢走出。 魏忠賢臉上掛著和煦笑容,和平日裡沒什麼區別。 但是在鄭安眼中,只覺得魏忠賢笑得得意洋洋,彷彿勝利者一般。 “哼,以為我們是敗走,那就對了。”鄭安心中暗道。 細足發出吭響,託舉著魏忠賢來到駕輦前。 與尋常不同,這一次信王沒有主動出聲打招呼。 “王爺,聖上政事繁忙,沒時間接見。” 魏忠賢招手,身後的小太監們,每人手裡捧著大紅漆盒。 “送行之禮,望王爺一路順風。” 駕輦紗帳內,良久之後才傳出話來。 “上一次見到聖上,是四百年前的事了。” “罷了……替我向聖上請安,五弟這一走,怕是今生再也無法相見。” 信王帶著嘆息聲說道。 “王爺,汴梁不遠,聖上準你隨時回京。”魏忠賢笑眯眯的說道。 紗帳內,信王沒有言語中表現出的心灰意冷。 眸光中的蒼老暮色消失,迸發出精光。 大明皇帝不喜歡上朝見人,是傳統。 成化、正德,包括開創大明修仙盛世的嘉靖帝,幾十年不上朝見人都是常事。 但是信王不這麼認為, “身為帝王,當勤於政事,厲行節儉。” “而不是像大哥一樣,荒廢朝政,貪圖享樂。” 信王暗下決心,若是他得登大寶,必要一改此前大明帝王的風氣。 “走吧。” 信王沒有再說什麼,下令回府。 飛舟降落在信王府, 幾名少女上前,正想攙扶信王走出。 “不用!” 信王揭開紗帳,大步走出。 龍行虎步的姿態,再配上他二十出頭的義體面容,恍惚間有天啟帝剛剛繼位時的風采。 他揮了揮手,屏退左右,開啟訊號遮蔽。 一旁的暗門開啟,走出袁修等一眾心腹。 “聖上!” 袁修等人拱手跪下。 “起事就在今晚,都準備好了嗎?”信王沉聲問道。 “回稟聖上,一切準備妥當。” “拱衛京城的三大營,五軍營和三千營已在我們手中。” 袁修稍稍退後,兩人膝行上前,拱手說道: “臣五軍營提督宋況。” “臣三千營提督李連金。” “拜見聖上!” ‘好!’信王點頭。 此時,袁修在一旁繼續介紹,包括幾名錦衣衛鎮撫使。 一眾跟隨信王起事的人,五軍營和三千營提督是真身境武者。 錦衣衛鎮撫使則是武聖陰仙境。 “司空雲呢?” 信王朱由檢忽的問道。 袁修額頭冒汗,低聲說道:“臣試探過司空雲幾次,未能確定他的想法,所以沒有將大事告訴他。” 界域境強者司空雲,也是錦衣衛指揮使。 大明所有錦衣衛,歸他統領。 “……”信王眸光閃動,心中暗道可惜。 若是司空雲肯參與起事,他的皇位能穩上三成。 “有諸位愛卿輔佐,司空雲不足為提。” 信王朱由檢當然不會說出內心想法。 “臣願效死力,助聖上得登大寶!” “臣願效死力,助聖上得登大寶!” …… 一眾人沉聲低呼,對著朱由檢三跪九叩。 這一刻,朱由檢眸光大放,伸手一展,說道: “好,諸位愛卿請起。” “今晚我們共舉大事!” 看著齊齊拜倒的臣子,朱由檢身上哪還有暮氣。 隨後, 幾人又商討了些細節,像是誰來攻打皇宮,誰來鎮壓周邊。 直到一個小時後,袁修幾人跪拜後離去,唯有鄭安留下。 咔嚓咔嚓…… 封鎖四周的鐵閘升起,房間內又恢復了原本模樣。 “咳咳……” “呼……呼……” 原本正襟危坐的朱由檢癱軟下去,胸膛起伏發出濃重的呼吸聲。 他的目光變得渾濁無光,艱難的招手低呼:“血……我要換血!” 鄭安趕忙找來服侍的少女,開啟朱由檢的胸膛,將新鮮血液灌入他體內。 直到新鮮血液注入,朱由檢強撐的那口氣才緩了過來,氣息變得勻稱,目光雖然渾濁但不是死氣沉沉。 “好了,鄭安你也下去準備,一定要拿下安墟鑄造局。” 朱由檢揮手,將所有人屏退。 或者說,他不想太多人看到他行將就木的樣子。 “微臣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