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餅是死麵的,很乾,有點噎,就著葫蘆裡的水,陳遠生勉強把沒什麼滋味的燒餅吃完。
他靠著車,向李伯和王二湊去,壓低聲音說道,“咱們往回走的時候,省些力氣,把木槍放在隨手可得的地方,左後方那個要飯的,右後方那個賣桃木的。在盯我們,我估計他們出城會動手。”
“別看!”陳遠生低聲訓斥了一句想要回頭看的王二,接著說道,“咱們是逃戶,城裡沒人能靠,只有靠自己。山寨裡的人能否吃上飯,甚至咱們能否活著回到山寨,都得靠咱們自己。”
陳遠生看了看李伯,李伯點了點頭,再看了看王二,王二也點點頭。
“吃完就走。”陳遠生說道。
王二吃燒餅是轉著圈吃的,燒餅中間撒了一圈芝麻的地方,被他留到了最後。他留戀的看了一眼剩下的燒餅心,一仰頭把它塞進了嘴裡。
大力的咀嚼,彷彿要榨出燒餅最後的一絲香味,最後喝了一大口水。陳遠生三人才重新上路。
路上,路人對穿著儒衫拉著車的陳遠生指指點點,三三兩兩聚在一塊交頭接耳,不知道在談論些什麼。
陳遠生沒有在意這些竊竊私語的人,他的體力主要用在拉車上,他的精力主要用來留意那些觀察他們的人。
“大哥,我覺得他們發現咱們了,咱們要不要放棄。”一名十三四歲,穿著一身不知道多長時間沒洗,又髒又臭的小閒漢說道。
“啥?放棄?你小子是不是被老玉鳳下了蒙汗藥了,叫你別去偷…看老玉鳳洗…澡,小心她男人回來,把你碎成八塊。”看上去年齡也就二十啷噹歲的老大說道。
“老大,你不懂,玉鳳姐的身…子好看極了!”小閒漢說道。
“老子不懂?就老玉鳳那走一步能晃盪一炷香的肥肉有啥好看的,你小子啊,有能耐把老玉鳳搞上床,到時候給他男人抱個大胖小子。現在別想她了,趕緊聯絡別的兄弟,看好那幾個人。
那個書生,我看著他把城裡的當鋪鑽了個遍,還買了這麼多米,我覺得他還能有東西,咱們搶了他,至少兩個月吃喝不愁了。
到時候你去割二斤肉,老玉鳳那吃貨,說不得就從了你。”
老大嘮嘮叨叨說了大半天,剛開始小幫閒沒精打采,聽到最後,他站的筆直,眼睛裡冒出點點閃光。
“您說真的?”小幫閒問道。
“老子啥時候說過假話,快去!”老大狂傲地說道。
小幫閒屁顛屁顛地跑了出去,想到能和自己朝思夢想的玉鳳姐做大人的遊戲,小幫閒覺得自己渾身都是力氣。
墊著的鼠皮,避免了麻繩直接與面板摩擦,陳遠生換了一個肩膀,繼續拉車。
有驚無險地出了城,三根木槍還在那裡,把它們放在車上。三個人以比較緩慢的速度前向行進。
不能走太快,要保留體力,不然那些跟蹤他們的人,一旦發難,他們毫無還手之力。
陳遠生不是沒有想過讓山寨裡身體素質最好,武力最高的福通跟著進城。但是,到最後決定的時候,他卻放棄了。因為,如果福通進城,他那身神似現代軍人的氣質,惹出的麻煩,絕對比他的武力大。
太陽朝西邊墜去,不知不覺,天便開始黑了。
回山寨的路已經走了大半,王二回頭望了望,對陳遠生說道,“寨主,不會有事了吧。都這麼遠了,不回有人來搶咱們了吧?”
“說不準。”陳遠生搖了搖頭,黎明前的黑暗,會有什麼恐怖的東西沒有人知道。
………………
“掌櫃的,您為什麼要邀請那小子去詩會?還便宜他一百文錢。我看他穿的一雙草鞋,還拉車,不像讀書人。”廖記的大夥計說道。
“你不懂,他是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