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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陳掌櫃面色灰敗:“夫人,這名字太不成體統了。”

“不成體統?我有更好的,叫做天下第一惡人酒肆。這夠體統了吧,我老爺開的酒肆以我老爺名字命名。”

“不不不。還是醉生夢死好。”陳掌櫃連連擺手。

我從他焦心的模樣瞧出了點端倪。

外面的大堂這時飄來了歪歪扭扭的琴聲。聽起來像是二胡,琴絃和弓杆必是出了什麼問題,拉出來的調子嘎嘎嘎吱吱吱,儼然是鴨子和老鼠的大合唱。再來一把男人的破嗓子,歌不成歌,調不成調,字倒是咬得蠻清楚的。只聽那人唱道:哎呦嘿,哎呦嘿。這酒肆的,就是賣酒的。這賣酒的,來兩瓶酒咧。這兩瓶酒咧,一開就是燻味咧。我問掌櫃的,為啥是燻味咧。掌櫃的,指指招牌咧。招牌寫著旺泉咧。因為賣酒的人是天下第一惡臭,旺泉的酒也成了惡臭咧。

我前方站的幾個夥計一聽,立馬紅了脖子和臉。陳掌櫃直搖頭。慕容單仍在慢吞吞地啃餅,龍睿一張笑臉不變。我好奇地聽外面的人唱下去。

那人繼續唱:我對掌櫃的說,不對的,是燻味不是惡臭咧。原來是今兒來了只母豬,這本是惡臭的酒就成了燻味咧。

罵我是母豬啊?這人!我牙癢癢的,更驚奇的是我第一天露臉怎麼就眾人皆知了。

幾個夥計已是耐不住要往外衝。陳掌櫃喝道:“都給我站住。沒看見老爺夫人在這嗎?”

我當即明瞭旺泉酒肆的毛病出在哪裡。天天有人來搗亂生事,客人敢上門方是奇了。這個根若不除我的酒肆一天都不能賺錢。書…包…網 … 手機訪問 m。

下炕,我往外走。

陳掌櫃上前阻道:“夫人——”

我搖搖頭:“沒事。我就看看。”

陳掌櫃再次用小狗似的哀求眼神望向慕容單。慕容單啃完餅磕茶。龍睿笑眯眯地走上來:“我陪夫人走一趟。”

夥計掀起簾子,我邁出裡間。大堂中央正坐了一個抓二胡的男子,五六十歲,頭髮鬍鬚雪白,衣服破爛,像是個賣唱的。他頭轉了轉歪向一邊,發昏的老眼往上翻出半個眼白,又像是個瞎子。他握弓杆的手抖了抖,二胡的絃音咄咄顫顫地直接跑調了。

我奇怪的是留下的幾名客人。如此難聽的音樂他們竟是聽得入神。

陳掌櫃大汗淋漓,小聲問我:“還看嗎,夫人?“

“看。怎麼不看。他竟是唱的好,留住了我的客人,我還要打賞給他。”說罷,我就近捱了張凳子落座。

陳掌櫃臉色更難看了,轉向龍睿:“龍少爺,你看這——”

“夫人的脾性和老爺一樣。”龍睿笑笑答他,親自拎了茶壺給我倒茶。

我對手中的茶杯起了興趣。陀型的小瓷杯,外周繪了水墨畫惟肖惟妙,是一雀一螳螂相互逗趣。賣唱的老頭咳嗽一聲,又唱:“哎呦嘿,哎呦嘿。這酒肆的,就是賣酒的。”我聽這一成不變的歌詞,便是忍不住笑了出來。

一持刀的大漢當即拍案而起:“你笑什麼?”

“我笑這曲子唱得真好啊,唱得大夥兒高高興興的。”我喊,“陳掌櫃,打賞他十兩銀子。”

陳掌櫃遲疑地瞅我不動聲色,似是悟到了湊近我。我小聲叮囑了幾句。他立即帶了名小廝跑回賬房。

十兩銀錠擺放在鋪了白布的銅盤裡。小廝捧著送到了老頭那。老頭的下巴抖了一下,摸起一塊銀錠放入牙齒間咬了咬,道:“是真銀子。”

小廝嗤一聲笑出口。

持刀的大漢聞聲又起,按住劍鞘一腳踏在板凳:“鋪白布送銀子又笑人,旺泉酒肆是在欺負一個瞎老頭嗎?”

我搖搖頭:“我夥計笑,是笑他裝瞎子本事不到家。白布沾有豬屎,銀錠下面自然也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