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的去處,早早來到這酒樓前等候。這些人在東昌府一同考試倒也認得,彼此見了面,好一陣寒喧,又說些歸寧府的繁華盛景,文雅去處。
汪顏善忽的頭一偏,瞧見酒樓前面的大街上,自南邊緩步走來五六人。當頭一人年紀約四十來歲,身著禇色道袍,寬寬大大套在他略消瘦的身上,大袖飄飄走來,頗有幾分瀟灑之氣。身後跟隨的正是身著清源學子衣衫的年青男子。
認得當頭這人正是他就讀的清源書院的姚山長,趕忙舍了與他敘話的秀才,迎了十幾步,含笑拜了下去,“學生見過老師!”
姚山長擺手道,“在外面這就些免了。今日知府大人特意擺宴賀你們進學,你們做主我是陪襯。”又向身後幾人道,“來,見過你們汪學兄”
汪顏善看這幾人衣著便知清源書院的生童,也就是沒考中秀才的學子。便立著不動,等那幾人前來與他見禮。只是心中不免有些奇怪,今日是齊大人宴賀秀才們,姚山長是必來的,為何帶了這些生童來?心下不過片刻轉念,那四五個學子已行到他跟前,與他行禮,都贊,“汪學兄年少才高,一舉進學羨煞我等,還望汪學兄他日多加提點,教導我們這些學弟進步。”
汪顏善口裡虛應著,“豈敢豈敢,都是老師門下,平日要多相互討教才是。”卻因“年少才高”地話,眼睛不覺瞟向方才與他敘話的秀才們。
此時那一堆兒已陸續來了十七八個。年齡不一,最大者已有五旬,而立之年地也有幾人,另有幾個年青地,實則年紀都比他略長。細算起來,他竟這撥人中年紀最小地秀才,心中隱隱升起一股自傲之氣來。因蘇家退親而抑鬱的心緒有所開解,混身舒暢起來,原本生生堆出的笑意,此刻變作發自內心的笑。
因知府齊大人還未到,這一眾人只好在酒樓外面迎著。藉著等候的空檔,新晉入學的秀才們陸續到來,相互見禮,序齒問籍,甚是熱鬧。
“老師!”姚山長與汪顏善相淡正歡時,聽到後面人有喚他,轉過頭去,卻是跟隨他而來的徽州學子陸仲含,他不知何時已自酒樓之中搬來一隻紅漆圈椅放在姚山長身後,“請老師稍坐歇息片刻!”
姚山長笑呵呵的點頭,並不推辭,坐下才與汪顏善道,“今日,為師下山早,和你這些學弟先至書市觀摩一番,不知不覺就走了許多路,是有些乏了。”
汪顏善趕忙自責道,“老師為何不早說,倒是學生的不是了。”一邊拿眼去看陸仲含。
一看之下卻怔住,此人相貌俊雅,眉目清秀,身姿挺拔,清院書院的學子制衫,不過是以極普通的本地織造細棉製成,穿在他身上卻覺甚是耐看。
在汪顏善望去時,他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舉步行來,身形姿態隱隱的帶著姚山長的幾分飄然韻味。又見他方才對姚山長比其它學子隨意些,忙詢問道,“這位學弟倒是面生,可是新入學的?”
姚山長代陸仲含答道,“嗯,仲含是我的故友之子,初到歸寧府不足三個月,現下在大院就讀。”又轉頭與陸仲含道,“你這位汪學兄家境貧寒,卻刻苦愛學,你日後不可與學裡那些紈絝子弟一道玩耍,要多多向他請教學問。”
陸仲含忙道,“是,學生謹記老師教誨。。”轉身與汪顏善行禮,“久聞汪兄大名,還望不吝賜教。”
汪顏善連忙回禮,連連說不敢。
眾人正敘得熱鬧,忽聽遠遠傳來鼓鑼開道之聲,心知是齊大人到了,忙禁了聲,整理衣衫,列道兩旁,姚山長立在道路中間兒,望著知府儀仗將來的方向。
就在齊大人的轎子將至酒樓門口時,一輛馬車急急趕來,停在眾人十步開外,林延壽急色匆匆自車廂中跳將下來,手忙腳亂的付了車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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