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瑾立在那匾額前欣賞了半晌,滿意地點點頭,付了二兩銀子的工錢,叫梁直去請蘇士貞來。
梁直跑飛快過去,不多會蘇士貞匆匆趕來,掃了一眼,捻鬚笑道,“好。待會兒去找人掐算個好個日子,咱們將這匾額掛上去。”
蘇士德在正房與蘇士貞說地兩件事,都落了空,心情十分低落,跟著上前看了一回,強笑兩聲,便作罷。
蘇瑾見他吃癟,笑呵呵地看向自家老爹。哪知蘇士貞叫她說得赫然,偏不理她,也不和她對目光。將蘇士德安排到正房歇息,自己袖了幾兩銀子出了門兒,去找人掐算日子。
蘇士德兩樣盤算都落了空,自不甘心,又覺蘇瑾方才地話中帶衝兒,莫不是騙自己地?趁著梁直帶他回房歇息地空檔,問道,“可有媒婆來給你家老爺說親麼?”
梁直茫然搖頭,奇怪地道,“媒婆來不是要給我家小姐說親麼,怎會給我家老爺說親?”
蘇士德擺手,“你出去罷。”
梁直跑飛快去找常氏,“娘,娘,老爺要給小姐找後孃麼?”
“什麼?”常氏正在廚下收拾,“誰說的?”
梁直指指正房,“棠邑來的五老爺問地。”
常氏忙就著解了圍裙擦了手,問清蘇瑾所在,急急忙忙地去了鋪子。鋪中正有人來置買貨物,常氏不好相詢,待那人走了,常氏急急地拉她進了院子,又去了東廂房,方低聲問道,“五老爺問梁直,老爺要續絃地話,是從哪裡說起地?”
蘇瑾無奈一笑,“這五老爺心思可真活奶孃不知他來打什麼主意罷?大老爺來一趟,回鄉便遊說人給他幫腔,想趁著修族譜的時機,叫他家的兒子過繼到咱們家來。五老爺聽到動靜怕是不甘心,也來找爹爹說,想叫他家的三小子過繼過來。我不過說了句謊話,爹爹定也是不耐煩與他們糾纏,才順著我地話說了。他即不甘又不信,自是要問地。奶孃,他若問你,你便說這事是真地”
常氏鬆了神色,撥旺炭盆,就著桌子坐下,惱道,“早先咱家生意不好,便不聞不問地,現下剛有些起色,便來打咱地主意。”
蘇瑾也煩,“誰說不是呢。若我娘留下個兄弟,也不至於把盤算打到這上頭來。”
常氏嘆了口氣,“小商人苦。老爺早先一心想發大財,夫婦二人聚少離多地。不過,小姐,萬不能叫老爺續絃,誰知道將來進門地人是個甚麼脾性?沒得苦了小姐”
蘇瑾倒不怕自己苦不苦地,只是家中突然出現個陌生人,實叫她有些不適應。而且還是後孃,這關係她還真沒處過但若只顧自己的想法,叫老爹晚年沒個兒子依靠,也太過自私了。
她是沒想過嫁人地事兒。但兒子與女兒總是不一樣地。
想了半晌沒個頭緒,笑道拍常氏的手,“且看爹爹的意思吧。他若想,我也不攔著。若不想,將來有我呢。”
常氏也跟著思量,這會兒便道,“左右小姐出門不過一兩年地事兒,等小姐嫁了人,老爺想娶……”
蘇瑾忙將話頭岔開。
常氏嘆了一聲,早先小姐年紀小,說到嫁地事只會細聲細氣地羞惱,叫人別說。可如今,提起來並無半點羞色,大方坦蕩地叫人心中嘀咕。莫不是叫姓汪的一氣,打定主意不嫁了?
將近傍晚的時候飄起了細小地雪花,蘇瑾縮在東廂房圍著炭盆烤火,甚是無聊,想著想著便又想起孫記商號來。做為供貨商的自己,是不是該表示些什麼?
叫人去做一條恭賀的綢幅麼?倒是個好主意再細想想,若有花籃什麼的,倒應該送一個。只是這城中雖也有鮮花店,到了冬日卻不曉得能不能找到合適地。
正想著蘇士貞冒著小雪回來,先進了她的東廂房,笑道,“掐算地日子是二十八辰時末刻,到時叫坊子裡來的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