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都知道她為什麼不肯回家,所以每個人都順著她,他們對她的保護換了另外一種方式,從拘管變成跟從,像對待剛學走路的小寶寶,亦步亦趨跟著她。
“我和方方住在這裡很好啊……”顏琳撫著懷裡的兔子,柔白的毛讓她不忍釋手。“我的身體沒問題,你別聽方說的,而且,爸媽已經答應了,讓我自己住在這裡。”
“是爸媽已經答應了……可是我們大家,包括祐庭,我們都不放心你啊。”顏翰脫口而出,他為詹祐庭感到不平,他一片心意,卻什麼也得不到。
但這話說出口,大家都有些尷尬。
“這裡鐵門鐵窗外加保全,沒事的啦,”米方方適時發揮打圓場的功能,“何況我和顏琳又不是小孩子。”
顏翰也覺得自己失言,兩人一搭一唱說起笑來,顏琳忽然指著他們倆笑說:
“我覺得你們很速配耶,都愛說笑,而且默契十足。”
米方方登時臉紅,馬上下逐客令。“兩位,時間不早了,我們得洗澡休息了。”說完自顧自走開。
顏翰看著她的背影,忽然大喊,“方,我們明天一起晚餐好不好?”
這個邀約太突然了,米方方頓住腳步,顏琳問道:
“你說真的?”
“當然是真的,我是亂來的人嗎?”他看著顏琳認真的說,再衝著米方方喊:“方,你聽見了嗎?”然而她早已離開現場。
顏琳送他們到門口,兩個男人千叮萬囑,詹祐庭要她小心門戶,顏翰卻重提一次邀約米方方的事情。
“我是說真的,你等一下再幫我跟她說。”
“行,但是以後不許再故意惹我生氣。”顏琳和他談條件。
“好好好,我以後不在你面前說話就行了,拜託你了。”
送走他們,世界又一次安靜下來,她靜靜站了一會兒,轉身想進門,一個挺拔的身影緩緩踏進視線裡,驚訝佔據了每一根思維,她不能思考,不能反應,任她原本就難以按捺的悲傷,又一次撼動脆弱的她。
他走到她面前,垂眸望著她,看清她的削瘦和蒼白,還有她的侷促不定。
遞過來的獎盃適時提供了她慌亂的眸子一個去處,她垂下眼,伸手接了過來。
那個晚上她痴痴依在他懷裡,要他得了獎盃之後和她共同擁有,在這個承諾之前他們有一場痴狂纏綿,她用自己來安慰幾乎被狂怒和悲痛瓦解的他,她似水的柔情想來令他震動,她一定也想到這些了吧,他期待她能說些什麼,在她面前,他習慣被動。
可是顏琳卻什麼也沒說,抱著獎盃的手微微發著顫,這戰果是他拚命搏來的,撞毀的車子直到現在還在心裡冒著煙,為了它,煒之連生命也不屑一顧,放棄她更只是舉手之勞而已。
傷口才剛被劃開,她還很疼……
“恭喜你了,雪邦的賽車是什麼時候。”她淡然寒暄,並不打算請他進去坐,她沒把握自己在他面前能撐多久。
“那是下個年度的事情。”
“哦……”
他看見她點點頭,卻聽不見她說話,聲音被周圍的寧靜吸走了,他受不了這樣的寂靜,心急的開口。
“琳,我去見過顏伯伯,他答應了我來找你……”
顏琳瞠圓了眼,在那雙她渴念的臂彎環住自己的前一瞬她竟卻步避開。
“琳……”他喊,迫上前去,只是逼得她再退得更遠。她的反應令他心慌,這和他揣想的完全不一樣,他以為搞定的顏伯伯就沒有阻礙,他以為她會不顧一切奔向他。
而顏琳的震駭和他是一樣的,他們都不懂,為什麼她在重逢的這一刻退卻了,她明明,這麼愛他。
夜風裡兩兩相望,仇煒之的眼睛勾住她的心魂,但她的理智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