份待遇優厚的工作。”
“如果我的生活多一些壓力,可能就不會這麼容易放棄了。”
“不見得,其實很多人都會面臨迷茫,需要花一點時間才能找到目標。我年輕的時侯,有一陣特別沉迷於衝浪,甚至想當職業衝浪選手。”
任苒確實意外,至少她讀書的時侯,只覺得亨特先生治學嚴謹,對學生極嚴格,並沒有看出他有任何運動方面的天賦和愛好。
“那個時候,玩衝浪是非常帥的事,不過也只是看上去帥罷了,沒多少收入,幾年一度的衝浪大賽冠軍獎金也不過幾萬美元。衝浪手的女朋友就更慘了點兒,成天在岸上苦苦等著,有綽號叫她們衝浪寡婦。”
任苒只在海灘上旁觀別人玩過沖浪,沒嘗試過。她問:“衝浪很危險嗎?”
“很危險,當時每年都有人送命。”
任苒不能想象一個每天看著男友做可能送命運動的女人會有什麼心情,卻不由自主地聯想起在雙平看到的那些漁民妻子,每天傍晚在海灘上翹首等待漁船歸航。她聳聳肩,“大概不是所有女人都適合做衝浪手的女友。”
“是呀,一般女人都不可能一直忍受下去。我二十八歲那年,女友給我下了最後通牒,然後跟我分了手。可是衝浪不再像以前那樣有樂趣,好運氣似乎也到了頭,幾個月以後,我在一次賽前訓練裡受了傷,突然厭倦了,決定放棄衝浪。”
“於是回去找女友,跟她和好了嗎?”
亨特哈哈大笑,“每次我講這個勵志故事,那些女孩子都會跟你問一樣的問題。不,我後來跟她失去了聯絡,只是返回學校念博士了而已。”
任苒也笑了,“真是個傻問題,是呀,哪有什麼回得去的時光。”
“我並不為自己的選擇遺憾,不過兩年前,我又重拾了衝浪的愛好。”他咧嘴一笑,拍拍自己的肚子,“當然不能去追逐駕馭那些十二米的巨浪了,只能在相對平靜的海域玩玩。”
任苒開玩笑地說:“這是傳說中的中年危機嗎?”
“也許算危機的一種。有一個叫……祁家駿的中國學生,”亨特先生費力地念出了這個中文名字,“跟你差不多同時唸的大學,你認識他嗎?他的意外去世讓我很受震動。”
任苒驀地屏住了呼吸,亨特並沒教過祁家駿,她不知道他怎麼會突然提起這個名字。
“兩年前,他從悉尼到墨爾本處理事情,一個嗑藥發瘋的傢伙半夜破門而入,槍殺了他。”亨特先生並沒留意到她的神情,“我一向認為,墨爾本是一個安全、安靜到有些乏味的城市。給果出了這起槍擊事件,整個城市都震動了,報紙上登出他曾就讀Monash大學後,有一段時間,所有師生全在議論這件事。我去參加了他的追思會,聽著他的朋友回憶他,看著照片上的他那麼年輕,那麼英俊,再聯想到我一個意外早逝的朋友,我很感慨,生命太脆弱,會因為各種值得或者不值得的理由斷送掉,這世界就是這樣,我開始想,也許我該趁著還能動,讓自己過得更充實一些。”
任苒一下捂住了臉,亨特吃了一驚,“Renee,你怎麼了?”
“對不起,亨特教授。祁家駿是我最好的朋友,從小跟我一塊兒長大,一起到澳洲留學。”
亨特十分不安,伸手拍拍她的肩膀,“天啊,對不起,我不知道這一點,我很難過,Renee。”
“沒事,”任苒狠狠閉上眼睛,將眼淚強壓回去,放下手看著亨特先生,“亨特教授,給我講講他的追思會。”
“追思會是他以前的同學和華人社團出面組織的,不過很多Monash大學的教授和學生都趕了過去。他的姐姐是一位很了不起的年輕女士,那麼悲傷痛苦,還保持著鎮定,我印象十分深刻。”
任苒努力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