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其熟悉?我怔然,忽然,胸口一陣氣悶,絞得我喘不過氣來。宇文邕一把抱住我,急聲問道:“翔兒,你沒事吧?”我搖搖頭,坐了下來。心,卻痛得無以復加。
第5卷 犀角梅花
此後,又連降了一天兩夜的大雪。
掀開簾子,帳外飛雪飄飄然漫天飛舞,世間萬物銀裝素裹。這天,因黃河岸邊出現了偷偷渡河的齊國士兵,所以,宇文邕一大早就帶兵出營。
我的行程已經定在明日,行李也已準備妥當。因為要走了,所以,帳中總是要收拾一下的,我開始細細清掃,於是,發現了宇文邕落在案几上的一枚潔白的犀角吊墜,這個吊墜呈梅花圖案,刻了‘絳英’二字。之前曾經見過宇文邕戴在頸上,當時想要細瞧,他卻不肯,只說是一個護身符,從不離身的。
今日,他為何放在案上沒有戴著呢?我輕撫吊墜,漸漸有些心神不寧。
沒過多久,真兒就來了。她一進來就連聲喚道:“姐姐,姐姐,不好了。”我抓住真兒的手,急聲問道:“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真兒回答道:“剛剛有受傷計程車兵趕來回報,說四公子帶的騎兵隊伍在黃河岸邊遇到了齊國軍隊的襲擊,齊國帶隊的是斛律光大將軍。”
我‘啊’然出聲,問真兒道:“是那位落雕都督?”真兒點頭,回答“正是”。
齊斛律光少工騎射,以武藝知名,17歲就被齊主高歡提為都督,後又為高歡之子高澄親信都督,不久為徵虜將軍,累升衛將軍。一次他隨高歡打獵,一雕在雲際飛翔,斛律光引弓射之,正中其頸,故被人稱之為“落雕都督”。斛律光剛直,治軍嚴,打起仗來,總在前方指揮,因此他的部隊戰鬥力很強。在齊和周的頻繁戰爭中,他戎馬生涯幾十年,功勳無數,從沒有打過敗仗,周軍將士對他深為忌憚!
我心中一緊,問道:“回來的人有沒有說四公子現在怎麼樣了?”真兒連連搖頭,道:“來人受了傷,沒說幾句話就倒下了。”一聽此言,我已血氣上湧,真兒急忙扶住我,安慰道:“大將軍,五公子,六公子已經帶兵前去河岸增援。四公子久經沙場,又驍勇善戰,好姐姐,你也不必太過擔心。”
我勉強搖了搖頭,心中的不安卻越來越強烈,終於按捺不住,疾步衝出營帳。地面的雪,深得沒了腳踝,不遠處,一名士兵牽著一匹戰馬正往馬棚走去,我急步上前,伸手一把將他攔住,求道:“大哥,借你的馬兒一用,拜託了。”
這名士兵大約識得我,他手足無措的看著我,道了聲:“鄭姑娘,我……”我不由分說的奪過他手中的馬鞭,迅速抬腳上馬,握緊疆繩,雙腿用力一蹬,馬兒一聲長嘶,疾馳而走。
身後真兒及那名士兵的急聲呼喊,我已經不管不顧了。
第5卷 與君初相識
我沿著記憶中的路線,往河岸一路尋去,馬腹被我雙腿夾緊,馬兒吃疼,狂奔疾馳,風雪迎面襲來,刮在臉上,如刀割一般,生痛無比。他的護身符還在我手心裡緊緊攥著,只要送到,他必定就不會有事,他也一定不能有事!
我痴痴的想著,終於看到長長的河岸了,我將手中的馬鞭一揚,讓馬兒再次加快了步伐。
沿著河岸,也不知走了多久,終於看到遠處迎面而來一隊十數人的騎兵,我大喜,迅速策馬迎上,漸漸的越來越近,我卻察覺,這隊騎兵全都身著與周軍迥異的銀色鎧甲,不好!莫非是齊國的軍隊?我扭轉馬頭想要轉身逃走,身下的馬兒卻開始變得不聽使喚起來,或許是我的馬術實在太過差強人意,畢竟只是閒了無事時與宇文兄弟一道騎來玩耍,真正的放手騎馬,何曾試過!
眼見著齊國的騎兵越來越近,我的馬兒仍如無頭蒼蠅一般,原地打轉。我急得狠揮馬鞭,然而,馬兒卻揚起前蹄,嘶聲長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