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氏臉上的血色退盡,身子搖搖欲墜,「是妾身的錯。」
卻是一句也不敢反駁。
顧老太太似沒有看到她的臉色,喝向一旁的何姨娘,「你雖然安份,可那軒哥畢竟是從你的肚皮裡出來的,知子莫如母,我就不信軒哥生出這樣的心思你一個當母親的會不知道。」
何姨娘當場就跪到了地上,「老太太饒命,奴婢是真的不知道啊,大公子常年不在府上,就是回來了也就到奴婢的院子裡看一眼,都有下人在身邊,說了什麼夫人也知道,奴婢不敢隱瞞。」
董氏的臉又白了白,咬緊了牙,平日裡看著何姨娘是個老實的,卻才知道她還是個有心計的。
現在老太太剛說完她做當家主母心太窄,結果何姨娘又給她戴上了主母監視庶子與姨娘之間的舉動,這讓侯爺怎麼看她?
董氏越想越委屈,還是將眼底的淚意給壓了下去,「我知道當著老太太的爭辯這些不對,可今日何姨娘這樣說,可不是在拿刀在戳妾身的心?妾身嫁進府裡多年,可往姨娘和軒哥他們身邊安過人?你們身邊服侍的不都是讓婆子買來你們自己選的人選嗎?就是軒哥去何姨娘的院子,妾身也是不知道的。」
董氏也是個拎得清的,庶子要去姨娘院裡,怎麼也該和她這個主母說一聲,但是從來都沒有過。
今日何姨娘既然敢這麼說,她又何有不說出來?
反正在老太太的眼裡,她就是個心眼小的主母,如此她也不做那個大度的了。
何姨娘臉就更白了,「都是奴婢不會說話,並不是夫人派人,奴婢的意思只是說當時有丫頭在場,夫人知道奴婢並不是這個意思。」
何姨娘急著解釋,只是她到底會說話還是故意的,沒有人去追求。
顧老太太也懶得看這個,「這是你們院裡自己的事,關起門來自己去處理,眼下說說軒哥的事吧。」
顧宜風一直陰著臉,董氏和何姨娘爭辯的時候,他也沒有開過口,只冷眼旁邊,可是瞭解他的人知道,他這正在氣頭上。
顧老太太一開口,兩人都不作聲了,顧宜風掃冷冷清清道,「既出了這樣的事,我看不如以後就在府裡念書吧,去京城裡最好的書院,書也讀到了狗肚子裡去,左右這些書也夠用了,以後就留在府裡學習管庶務吧。」
這是要斷了軒哥的前程。
顧老夫人都沒有想到兒子會這樣做。
不過細想一下也對,一個能有這樣想法的人,就是真有一天中了舉人,將來那也只會給侯府帶來更大的禍事。
到不如現在只讓他管庶物,鬧出事也不會是什麼大事。
董氏現在還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可是見侯爺這樣做決定,剛剛因為老太太的訓斥,心裡也舒服了很多,特別是何姨娘那副被定了死罪的樣子。
「老太太,求老太太開恩啊,這樣一來大公子這輩子就毀了,求老太太看在大公子也是老太太孫兒的份上,就饒了大公子這一回吧。」何姨娘突然尖叫出聲,撲在地上哭了起來。
「放肆,哪家學的規矩?」顧老太太被嚇了一跳。
顧宜風也陰著臉,「來人,將何姨娘送回院子裡,平日裡就讓她在院子裡好好養著吧。」
這是要進足了。
外面的李四聽了之後,指了兩個婆子進去抓人,何姨娘見了知道這是最後的機會,突然看到坐在老太太身旁的林攸寧。
掙脫開兩個婆子的手,跪在地上給林攸寧磕頭,「姑娘,老太太平日裡最寵你,求你看在軒哥叫你一聲小姑姑的份上,為軒哥求求情吧。」
何姨娘平日裡聰明,想著她一直低伏做小,安安份份的就行,夫人肚子裡生不出兒子來,滿府也就她生了兒子,將來侯府那還不是軒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