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走出齋堂,就進來了一個使者,他剛在大門口跳下馬來,就四級並作一級地跨上臺階,從修道院侍從們身邊擦肩而過,屈下一條腿,跪倒在公爵面前。
“大人,勝利啦。”他叫嚷道。
迪克在返回福克斯漢姆男爵專為他準備的客房的路上時,圍坐在林子裡營火四周計程車兵們就都已高聲歡呼起來了;因為就在這一天,在離這兒不到二十英里的地方,蘭開斯特黨的部隊又遭到了第二次慘敗。
七 迪克的復仇
第二天清晨,太陽還沒出來,迪克就起床了。他聽人說喬娜安然無恙之後,便穿上了福克斯漢姆男爵隨身攜帶的行李裡所能提供給他的最漂亮的衣服,出門去散步,以便平息他那迫不及待的心情。
他在士兵們中間閒逛了一會兒,此刻他們都在藉著冬天破曉時分的亮光和火把的照耀,披掛他們的征衣。隨後他慢慢地向遠處的田野走去,越過了前面的崗哨,獨自在寒風凜冽的森林裡散步,等待著太陽昇起。
他的心情異常平靜、歡快。對於公爵的曇花一現的恩寵他並沒有感到十分的遺憾,只要喬娜能成為他的妻子,而福克斯漢姆男爵能做他們忠實可靠的監護人,那他必定會擁有一個非常幸福的未來。至於過去的事,他也不在乎有多大的遺憾了。
就在他這樣邊走邊想的時候,天色越來越亮了,東方的天空染上一抹紅色的霞光,刺骨的寒風不斷地掀起陣陣積雪。他轉過身來,準備順著原路回去,可是,就在他轉身的那一瞬間,他在幾棵樹的背後發現了一個人影。
“站住!”他大聲喝道,“是誰?”
那個影子從樹後閃了出來,像啞巴似的亂搖著手。他身著一身進香客的裝束,風帽壓得低低的,正好遮住了臉,然而迪克還是馬上就認出了那人就是丹尼爾爵士。
迪克立即拔出寶劍,大步地向他直逼了過去。而那個騎士卻把一隻手放在胸口,好像是手裡攥著一種暗器,毫不畏懼地等著他靠近。
“哼,迪克,”丹尼爾爵士說道,“你這是幹嗎?你打算落井下石嗎?”
“我並不想要你的命,”小夥子回答道,“在你沒有算計我的性命之前,我始終是你忠誠的朋友,可惜的是你總是千方百計要迫害我。”
“不是的,我只是進行自衛而已,”騎士回答道,“孩子啊,如今這些戰爭的訊息以及駝背在我的森林裡的出現,逼得我簡直走投無路了。我現在只是想到聖林修道院去避避難,然後收拾些細軟,從那裡乘船渡海到勃艮第或是法國去開始新的生活。”
“你不能去聖林修道院。”迪克回答說。
“為什麼不能?”騎士問道。
“聽著,丹尼爾爵士,今天早晨是我結婚的日子,”迪克說道,“那邊初升的朝陽,將要為我放射出一生都從未遇到過的最燦爛的光彩。而你的一生已經結束了,你犯下了兩重死罪:首先你害死了我的父親,然後又企圖謀害我的性命。可是話說回來,我自己也有過錯,我曾連累很多人丟了性命。在今天這個大喜的日子裡,我不會宣判或執行你的死刑。即使你是個魔鬼,我今天也決不碰你一下;即使你是魔鬼,你也儘管愛到哪兒就去就到哪兒去好啦。你最好去祈求上帝的饒恕吧!至於我的寬恕,你隨時都可以得到。但是,如果你要去聖林修道院,那可就不一樣了,我正統帥著約克黨的軍隊,我決不會允許間諜混到我們的隊伍中去。聽清楚,如果你的腳敢再向前跨上半步,我馬上就提高聲調,命令附近的哨兵把你抓起來。”
“你簡直是在戲弄我嘛,”丹尼爾爵士說道,“除了聖林修道院,我根本就沒有什麼安全的地方可去了。”
“這與我無關,”理查德回答道,“我可以允許你往東、往西或往南走,但就是不能往北去,聖林修道院的門對你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