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華摸出一枚桃子，吃了一口。

但總覺得不好吃。

他將桃子，扔在地上。

前不久，他問過楚長生，自己如何破局。

對方說，等暮華域的桃子開了花再說。

那時的他，暴跳如雷。

暮華域，哪裡來的桃？

其實，在整個仙界古時，桃子從來都不是什麼好的象徵。

桃之夭夭。

桃子，亦然被稱為妖果。

不僅僅是因為妖族喜歡。

桃，也有逃的意思。

向來以霸道征服沙場的暮華，不喜歡這個字眼。

昔日，暮華並未升帝時，同樣面臨過楚長生的囧境。

被大帝打壓。

在他那個時代，上一任仙帝，手上掌握九十九鬥碗，每一個瓷碗，落在仙界，就是一層天塹。

猶如當今的暮華險牆。

當時的暮華，處於第十碗之外，被那位仙帝針對封鎖。

旗下部下，死傷大半。

在那時，‘逃’之一字，在暮華軍中盛行，直至暮華下了鐵令，而後帶著一位仙尊附屬硬生生殺出了血路。

暮華帶著仙尊附屬衝殺，仙尊先死，仙尊死了仙君頂上，誰若是戰死，其後代子孫永享殊榮。

反之。

若誰選擇逃，或是說出那個字，一旦暮華日後稱帝，一個不留。

暮華望了望遠處關山。

上一代那個帝，想要奪舍於他。

正是如此，他當時才不解，為何一代大帝，不老不死，已經無敵，卻還要大費周章，貪圖他的身體。

如今，卻是有些明白了。

那九十九鬥至尊碗，他暮華當初硬生生打碎了九十鬥，每碎一斗，他的氣就強上了數倍。

直至如今。

他本尊體內的力，早已不是九十個碗能裝下了。

哪怕是這具不屬於本尊的分身，都已經不是！

思緒迴轉。

暮華抬眼：“你怎麼還不去？”

暮三郎渾身一顫。

他方才。

不過是臨時起意。

他不覺得自己能勝楚長生，哪怕是去了，估計也是將自己的命交給對方，任由宰割。

他跪在地上，涕泗橫流。

“父親，是，是我舅舅規劃的謀反！”

良久死寂。

暮三郎提心吊膽，許久之後，才又道：“我說！是，是我母親。”

“是麼？”暮華聲音抬高些許。

強烈的穿透力，惹得暮三郎心臟驟停，三息之後才恢復。

“是！”

暮魏文咬咬牙，道。

嗤嗤——

一個拳頭，逐漸臨近他腦門，惹得暮魏文心底深處，浮現出一個‘死’字。

拳頭臨近他面門。

暮魏文七竅流血。

“父親，孩兒冤枉……”

暮華挑眉。

怒極反笑。

良久，握緊的拳頭倒是緩緩鬆開。

“記住。”他緩緩收手：“這位置，我給你，才是你的。”

“我不給你，你不能搶。”

“滾回你的真武洞反省，沒有我的允許，不準出來。”

暮魏文如釋重負。

一瞬間消散得無影無蹤。

唯有暮華，回頭看了看山尖處，再仰起頭，看了看蒼穹。

“楚長生。”

“一人做事一人當，大楚的債，和其他人無關，我自己還。”

——

千蠱關山之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