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陣以待。其他隨嫁馬車四散而逃,闖入道旁的密林中,幾輛逃得慢的被劈得散了架,車伕渾身是血歪在一旁,綾羅細軟灑滿地,也無人問津。
簡尋的安排很細密,她們所坐的馬車與其他車待遇完全相同,一名護衛也無,此時除了一個車伕,就只有她和秋池兩人。
這一刻,果然還是來了。
想起簡尋說過的話,心莫名地抽緊。
那一晚,她問過他的計劃,他卻只是莫測高深地笑,然後揉揉她的發:“如何做你不必管,只須做好兩件事。”
“哪兩件?”
“第一,途中看住秋池。第二,見不著我時,帶她回城。”
“第一件事我理解,第二件是什麼意思?你要去哪?”
“為防萬一,我會留在主車,必要時,丟車保帥。而後……就靠你了。”
“什麼時候才算必要?”
“在我抵擋不住時。”
她總覺得,烏龜做事從來小心得過分,但謹慎之中卻喜歡行膽大之事,兵行險著。
只是想不到,這麼快就到了簡尋所謂的“必要”時刻。
丟車保帥……麼?
——將自己丟出去,保住秋池這枚重要棋子。
但他可以如此自信能讓她們逃脫,又是哪來的自信認為她有本事將秋池安全送回連城?
肩頭彷彿被壓了千斤重擔,連呼吸都開始急促。
秋池根本無心關注外面,此刻忽然道:“花護衛,讓車伕駕車進城。”
滿心悲壯給她一句話澆滅,蘇晚一時反應不過來:“進城?”
“膳時過了這許久,莫非要讓我餓死在車上?!”
“……”
蘇晚吞了吞口水,儘量緩和語氣:“秋姑娘,後有追兵,我們不能進城。”
“江湖恩怨與我何干?我是聚寶山莊大小姐,白道黑道誰敢不禮讓三分?我說進城便進城,不必再說。”
軟硬不行,那就迂迴戰術。
蘇晚連忙點頭:“好好,我去跟車伕說一聲,姑娘稍等。”
秋池已是不耐,揮揮手,趕蒼蠅似的:“快——”
“去”字未出口,拉車的馬突然驚鳴一聲,緊接著車廂重重一頓,立刻瘋狂顛簸起來!
蘇晚抓緊車窗,探頭看去,只見駕車的位置早已無人,只留一片刺目猩紅,拉車的馬身上插著箭,正瘋狂向前衝!
這個時候,再無猶豫,蘇晚一把扯過被摔得懵懂暈眩的秋大小姐,直接跳下車去!
秋池的一聲尖叫,被耳邊的風聲淹沒。
從來沒進行過類似鍛鍊,與地面親密接觸時一定會很狼狽,原本已做好心理準備,卻未想到旁邊正好是個斜坡,剛落地便順坡滾了下去。
坡下是個懸崖還是個水塘,或是蛇窩鼠洞,都無法預知。來不及想更多,蘇晚匆忙間只能拼命抱住秋池,將她的頭按在自己懷中,希望將傷害減小到最低。
所幸坡不大,滾了幾圈就停住。蘇晚仰面躺在地上,剛鬆了口氣,背上就傳來灼痛感,渾身散了架似的疼,估計傷得不輕。但下一刻,胸前的人抬頭坐起來,一把又將她推滾了一圈!
蘇晚悶哼一聲,咬住牙撐起身子:“你又幹什麼?”
秋大小姐看來毫無損傷,還有力氣飛快站起來,抬手就是一巴掌:“我還未問你要做甚麼?!好端端從這麼高摔下來,若是傷了我,城主必定不會放過你!”
“是是是,”蘇晚已沒有精神應付她,一邊默唸“忍”字訣,一邊苦笑,“秋姑娘,你稍安勿躁,等回到連城,隨你處置就是。”
到時候我揮揮手,不帶走一片衣袖,找得到再考慮怎麼處置吧。
秋池重重“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