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人床、一張窄窄的破舊沙發長椅,幾樣舊舊的傢俱:書櫃、風扇、矮几、一個小電視,好在還有電話線和寬頻線,只要充值就可以用了。
滿屋子的灰塵,前任房客扔下的雜物還亂七八糟地橫在地上。
馮豐拿了掃帚、拖把、抹布開始打掃衛生。她剛擦乾淨了破舊沙發椅子,李歡立刻坐了下去。她眼睛一瞪:“起來,給我掃地。”
李歡傲然道:“你居然敢叫我掃地?”
“這麼髒,這麼多垃圾,我一個人怎麼幹得過來?”
“這是奴婢乾的活兒!”
我就是你的奴婢?
馮豐恨不得一耳光揮過去,但見李歡目露兇光,知道這個男人可沒有什麼“不打女人”的習慣,自己也被他毒打過兩三次了,看看他牛高馬大的樣子,還是咬牙切齒地忍了。
李歡隨手抄了一張舊報紙拿在手裡,連蒙帶猜地看這個時代發生的事情,他已從馮豐這些天的舉動裡得知,這是瞭解一個陌生世界的捷徑之一。這一千多年,字型從繁體到簡體,他看得一點也不吃力,只是對上面敘述的新鮮事務完全不可理解。
他偷眼看馮豐,只見這個女人胡亂拿了件舊衣服系在腰上當圍裙,細細擦洗,來回拖地,滿臉灰塵、頭髮散亂。
忽然想起自己皇宮裡花枝招展、冰肌玉骨的三千美人,又想起馮昭儀、崔昭儀那樣楚楚動人的風姿,越發對這個陌生世界感到苦惱,真是一刻也不想在這裡多呆了。可是,又無法回去,只得認真思索,究竟該如何在這裡活下去,總不能一直讓這個兇女人養著自己吧?
李歡在看“電視妖怪”,馮豐滿頭大汗地開始打掃臥室。
他似乎很快就喜歡上了這種“電視妖怪”,尤其喜歡看古裝劇,似乎想從裡面找到回到自己時代的捷徑和秘密。
馮豐來來回回拖地走動,見他那樣悠閒地坐著,恨不得一把揪他起來,卻終是不敢,只得咬牙切齒地自己堅持著。
舊式的老木床太過沉重,她想挪移一下打掃靠牆的部分,可是用盡了吃奶的力氣,也只挪動了一點點。
她彎腰再用力,卻一個踉蹌摔倒在地。
屁股恪在冷冰冰的地磚上摔得生疼,再看看這屋子,雖然並不大,可是即使打掃出來,也是空蕩蕩的,自己根本沒有什麼東西可以放進來了。
她的一些財產,比如衣服、書本、相簿等等都在以前的租屋裡,因為失蹤這一年多,竟然都被房東拿去丟了!今後,再也找不回來了。
李歡看了一會兒“電視妖怪”,只見臥室裡好久都毫無動靜。
這個女人在幹啥?
他站起來,悄悄走了進去,只見馮豐坐在地上,頭伏在床上,直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
“馮豐,你又在幹什麼?”
她沒有抬頭,也沒有開口,似乎根本不知道有人進來。
“馮豐?”
他過去拉起她,見她哭得那樣傷心,滿臉的灰塵都被淚水沖刷乾淨了。他嚇了一跳:“喂,你幹什麼?”
“我的……相簿、照片都找不著了……”
“是什麼值錢的東西?”
“是我父母的照片,就是……畫像那種……今後,我再也看不到他們了……”
自從她莫明其妙地取代馮妙蓮來到自己身邊,在古代她是忤逆而桀驁不馴的;自己隨她掉入現代,她一路是兇悍而呲牙咧嘴的,完全沒有絲毫女人該有的溫柔細緻。他還以為她就是一個男人婆了,可是,此刻,她不再是兇巴巴的樣子,而是哭得那樣撕心裂肺、軟弱無依,可憐得如一個小孤兒一般。
生平第一次有種異常奇怪的難受和憐惜,那是和做皇帝時,面對自己的“寵妃”完全不同的感覺。
他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