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眼。
“孃親,不要丟下軒兒,不要……”他無意識地磨蹭,讓夏妤渾身僵硬,在他沒有進一步舉動,只是心滿意足地靠著她的肩膀時,才慢慢放鬆了身體。
原來,他把她當成他娘了,怪不得那麼服軟,甚至示弱。在母親面前,再堅硬的心也會有柔軟的時候,這個人也不可避免。路西法墮落之前也曾是天使,惡人也不是生來就是惡人的。
心裡突然有些柔軟,也不知是好奇心作祟,還是別的什麼,她竟鬼使神差地喊了一句。
“軒兒?”疑惑中帶著輕柔,猶如蠱惑。
“孃親。”回答她的是輕柔滿足的呼喚。
抬起頭,見他仍然閉著眼睛,嘴角卻在上翹,顯然還沉浸在夢境裡,卻在半夢半醒間把現實和夢境混雜,猶如催眠,讓她突然湧起一股探究的慾望。
“軒兒!”再次叫喚,她顯得自然多了,有一瞬間,真有一種為人母的錯覺,沒辦法,天時地利人和,想不入戲都難。
她的叫喚卻引起了他的緊張,嗓音中帶著討好和祈求,“軒兒好想孃親,軒兒知錯了,孃親不要生氣。”
夏妤眉頭一挑,眼裡閃過一絲興味,佯裝生氣道:“哪錯了?”
楚孤軒一陣沉默,就在夏妤疑惑的檔口,抱住她的身體忽然劇烈顫抖起來,似回憶起什麼不好的事情,他的表情痛苦到猙獰。
夏妤被他勒得喘不過氣,剛想說點什麼,楚孤軒突然顫抖著低吼,“我要殺了他們,殺了他們……”夏妤被嚇壞了,奈何身體掙脫不得,只得繃緊神經聽著他陰沉著臉亂吼一陣,渾身散發出彷彿來自地獄裡的陰沉氣息,好不容易平息了些,就是低低的哭泣,“孃親,軒兒沒能殺了他們,軒兒沒有給你報仇,對不起,不要生軒兒的氣……”他的嗓音愧疚而委屈。
“我不生氣,不生氣!”見他情緒和緩,夏妤立馬順著杆子下,一邊輕揉著說話,一邊騰出一隻手拍著他的肩膀。萬一在暴走中對她動粗就完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她怕鎮不住!
漸漸地,他不哭了,聲音仍舊充滿慚愧,猶豫道:“軒兒不是故意不給孃親報仇的,軒兒遇到了一個人,軒兒想報恩,想,保護他……”
夏妤心裡一動,幾乎有些急切地開口,“誰?”
他有些羞澀地開口,“他是炎國長公主與竹筠公子的兒子,他叫白,除了孃親,是軒兒見過最美的人。他救了軒兒,卻沒要軒兒的巫族密譜,與世人的貪婪骯髒不同,他如雪般通透乾淨,軒兒,想留在他身邊。”他頓了頓,嗓音突然鬱悶起來,“他身份尊貴,眾星拱月,他不快樂。那麼美麗的人卻從來不笑,軒兒想讓他笑。”
“後來呢!”夏妤的聲音有些抖,心裡酸酸的。
“後來,長公主說,我只要讓炎國一統,天下太平,他就會開心。我知道她是騙我的,這只是長公主的願望,白不喜歡仕途,也無意天下,但我想替他擔下這份責任,這是長公主套在他身上的枷鎖。只有我做到了,他才會解脫。軒兒想,帶他離開這個是非之地,軒兒,愛他……”充滿長情的聲音,帶著眷戀,帶著堅定,卻也無意中露出一種脆弱惆悵。
“嗯。”夏妤輕輕地應著,眼睛有點澀,心裡卻嫉妒不起來。
他的述說還在繼續,“白是沒有心的,甚至一輩子也不會動情,這是他親口告訴我的。可我不想放手,我只想讓他快樂。他不喜歡女人,也不喜歡男人,甚至討厭跟人親近,我好高興,因為陪著他的只有我。”他的語氣歡快起來,卻像流星劃過,很快就黯淡了,嗓音悶得讓人窒息,“可是,我最終還是支撐不下去了,我所做的本就是逆天而行,天要譴我,折我陽壽,我就算想改命活下去,也得沉睡百餘年逃避天眼,才能重生。可我放不下他,我還沒有讓他展露笑顏,沒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