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梁宰平隨口說:“像。”
梁悅把眼鏡拉到鼻尖,學著他的口吻說:“寶寶,別鬧。”
梁宰平被粥嗆了一下,拳頭抵在嘴邊又笑又咳嗽,放了勺子拿小毛巾擦手。
梁悅直直看他,梁宰平回視,那眼神裡有很深沉的東西是梁悅抵擋不住的,因此他很快敗下陣來,離開了位置。
睡覺以前梁宰平接了個電話,睡下去很久梁悅都覺得他沒有睡著,他突兀的問:“你在想什麼?”
梁宰平說:“在想習蔭。”
梁悅不擅長這個話題,也不喜歡梁宰平睡覺時想著別的人,但是為了不再提到那個孩子,他還是選擇了沉默。
梁宰平說:“學校來電話,說他感冒了,燒得很厲害,九點多鐘還昏迷了一次。”
“什麼?!”梁悅一下子坐了起來。
梁宰平攬他躺進自己懷裡,說:“學校那邊的意思是把他接回家來隔離兩天,說是流行性感冒,好些孩子都傳染了。不過你別擔心,爸爸已經回絕了。奶孃明天會去接他。”
梁悅沉默著,呼吸急促,突然拿開他放在腰上的手臂,翻身下床。
梁宰平開燈問:“做什麼去?”
梁悅急匆匆穿衣服,說:“都昏迷了,要是死了怎麼辦?!”
“不會的,小孩子麼,發起燒來體溫總是比大人高一些……”
梁悅大聲打斷他:“什麼小孩子,他是……”我的孩子。
後面五個字他沒有說出來,因為他看到梁宰平鎮定淡然的表情了,他反應過來了:“你是故意的。”
梁宰平不否認,他把眼鏡戴上了,問:“那麼你是去,還是不去?”
夜太深了,路上根本沒有什麼行人,梁宰平的車開得很快,他還穿著睡衣。
事先打了電話,到學校時,梁習蔭的生活老師已經抱著他在外面等著了,梁悅先一步下車,想抱,但他不知道該怎麼抱。
梁宰平站在校門口的路燈下,並不去幫助他,只扶著半開的車門,看他怎麼做。
梁悅最後還是把他的孩子抱進了懷裡。
車子直接開去了恩慈,梁悅抱著孩子去了急診,小兒科值班醫生早就接了電話,因為院長的獨子,便直接叫了主任過來看。
梁悅抱孩子的手法很怪,他就只是兩隻手卡著梁習蔭的腰背,直直的抱著他。而且他還僵硬著身體。
梁宰平默不作聲上前去糾正他,右手移到孩子頸肩,左手移到臀部,讓他平著抱,把護士拿過來的體溫表插進小孩子的□□裡。
梁悅要撒手,說:“你抱呀。”
梁宰平並不理會。兒科主任進門來,見這祖孫三代都在,連忙將冰冷的聽診器放進自己胸口捂著,說:“我看看。”
梁宰平說了句:“有勞了。”便轉身出去。
兒科主任看著他的背影,愣了好幾秒鐘,才把捂熱了的聽診器放進梁習蔭衣服裡。
等掛上了吊針,梁宰平才來跟梁悅換手,他在急診的單間留觀室裡看著梁習蔭,讓梁悅去值班室睡覺。
梁悅聞到他身上有種很淡的氣味,像是刑墨雷身上的味道,是菸草。但梁宰平從不抽菸。
他下意識的伸手摸他花白的鬢角,使得梁宰平抬頭看他,彼此眼神裡都有太多無法表達,對於梁宰平來說則是不想表達的深意,他側過臉吻了一記他的手背,說:“不早了,快去睡。”
梁悅聽話的離開,沒有回頭,因為他莫名覺得難過,回頭再看一眼那個男人,他會馬上掉下眼淚來。
梁宰平守著梁習蔭一夜,就只是在床旁斷斷續續眯了一會兒,等到天亮,護士進來量體溫,把梁習蔭弄醒了,看到梁宰平,他啞啞叫了一聲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