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的,回去的太晚也是不好的,再晚點各宮的宮門就要下鑰了。”小廝輕輕歸置了茶杯,恭敬的對楚流封說道。
“流蘇,你說秋闈是要開始了吧?”楚流封一撥琵琶弦,絃斷,再撥,再斷。
“喲,主子,你不喜歡彈,不彈就是了,這又是幹嘛呢?好好的東西,總不能白白毀了。”心疼的檢查了一下楚流封的手,發現沒什麼大礙才鬆了一口氣,“主子,不是流蘇多嘴,很多事情,既然已經過去了,便過去了,如今您已經身在宮中,又何必操心宮外的事情呢?秋闈的事情,跟您又有什麼相關,您要是為陛下擔心就算了,為了旁人,可是萬萬不敢的。楚大人養了你一頓,就算有些不對的地方,你也不能連累楚家滿門啊!”
楚流封哀怨的看著自己的玉指,常年彈琴的手,就算是細加保養,指尖還是有層硬硬的皮,只怕此刻就算是琴絃穿了手指,也不會疼痛了,蔥指一撥,又斷一根弦,“是啊,她雖對不起我,也是個可憐人,我不怪她。刑部員外郎,這種六品的官職,在朝日委實算不得什麼,尋常的舉薦也就得了,再不濟,拿錢也能捐出這麼一個官兒,總是沒有什麼實權的。我不怪她,只是怪我自己罷了。”
流蘇嘆了一口氣,從楚流封的手中吧琵琶搶下來,這麼下去,只怕這琵琶就不能要了,瞧了一下週圍,見四下無人,卻不曾想到凱風就在屋簷之上,對著楚流封說道:“主子,跟您說句實話吧,秋闈的確已經開始了。可是到底春闈的時候才是真正選人的時候,楊姑娘就算是進宮面見陛下,也是明年四月的事情了。陛下雖然寵幸新人不多,咱們進宮來這半年,只寵幸了兩位主子,不代表之後也會是這樣。既來之,則安之。讓陛下知道您心中還有別人,別說是您跟楚家就算是楊姑娘只怕也不能活了。”
無神的眼眸微微一閃,楚流封深知流蘇說的不錯,但總是抱了一絲希望,或許陛下可以原諒自己呢?當然,這也只是幻想而已,他不敢賭。
楚流封垂下頭來,隨意的撥弄著腰帶上綴著的鑲著玲瓏鏤空福字黃玉佩,那下面綴著的紅色流蘇隨著晚風起舞,在他的指間嬉戲,“她曾說過的,若是能榜上有名,定要來楚家提親,可惜,時不我待,哪裡知道先皇會在那個時候駕崩呢?一等三年,現在我已經成了宮裡的人,見一面都難,遑論其他。流蘇,我有怨氣的,若不是母親那樣的不識好歹,連禮部尚書的庶女都看不上,我又何苦到今日?楊姑娘雖是庶女,門第卻也不差,可惜了。”
“主子,這種話隨便說說就罷了,要是傳出去了,真的會害死人的,奴才不管您之前是怎麼想的,既然進了宮,就得老老實實的呆在宮裡,心裡只能有陛下一個,不要再奢望什麼不可能的事情了。再說,這事兒也怨不得楚大人,楊大人總是覺得您的長相不吉利,提親的事情都是要長輩來的,讓她來咱們府裡提親,也絕非易事,這兩個人之間怕是都存了怨氣,才會有今日。”其實楚大人也是無奈,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脾氣,自己家的孩子再不好,自己說說就罷了,被外人說,如何咽得下這口氣?想來她也沒想到主子會中選吧?
楚流封,站起身,抖了抖自己的白色披風,望了望明亮的月光,“都說十五的月亮十六圓,今日還真是圓呢!可惜人月不能兩團圓,在圓滿也是無用的。”他伸出手,想要碰觸這明月的餘韻,卻一無所獲,“若是尊親王跟王君還在,憑著楊家公子跟尊親王君的交情,尊親王會幫忙說上幾句話也或未可知,如今,確實是一點勝算也沒有了。所謂的思念,都成了我的臆想,這深宮寂寥,聊做慰藉吧。”
“主子,楊姑娘雖然好,但命運使然,我們也是無計可施,天下的痴男怨女又有多少,多咱們一個不多,少咱們一個不少,主子還是寬心吧,秋闈的事情,可不敢再上心了。這話要是為別人知道,可不得了!”流蘇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