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知,包拯看模樣是氣得狠了,要不請了郎中來?」
包拯一直是氣咻咻的,有人擔心出事,張八年從善如流的點點頭。
他站在值房的對面,身邊是幾個小頭目。
有小頭目見他木然,就說道:「都知,聽聞包拯是得罪了官家,要被下放了,他這年紀,怕是再也回不來了,咱們何必為他請醫送藥,外人聽了還以為您和包拯有舊,到時候遷怒過來……」
他窺探了一眼,見張八年沒動怒,就笑道:「咱們不管就是了,想來只要包拯不死在這裡,自然就和咱們沒關係。」
他這段話說的大聲了些,值房裡的包拯聽到了,就走到了門邊說道:「老夫死不了,你這等奸佞也長不了。」
小頭目愕然,然後怒道:「某不是奸佞!」
奸佞這個帽子可戴不得,戴上去一輩子都摘不掉。
而包拯得罪了帝王,得罪了宰輔,以後就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老子怕你個逑啊!
包拯冷笑道:「察言觀色,諂媚不堪,你這等人老夫見多了。若是有本事就把老夫弄死,否則有你好看!」
上火了!
包拯終於是上火了,他目光轉向張八年,說道:「皇城司不可摻和此等事務,回頭老夫會上奏疏,否則大宋就亂了。」
張八年壓根不搭理包拯,小頭目卻以為這是不屑,就嘚瑟的道:「咱們可是官家的人,什麼事不能摻和?」
「愚昧,無知!」
包拯心中焦急,他擔心朝中會定下疏浚二股河之事,到時候再想挽回就難了。
君王下了決定就不好收回,否則對他的威信是一次打擊。
包拯是在發洩自己的焦急,可那小頭目卻生氣了,怒道:「都到了皇城司,你得意什麼?等過幾日被流放,某看你可還能得意。」
「老夫要出去!」
包拯有些急了。
張八年搖搖頭,冷冷的道:「對不住了,沒有官家的話,你哪都不能去!」
那個小頭目得意的道:「就是。」
痛打落水狗是一種本能,能讓人身心愉悅。
……
帳冊交出去了,沈安卻還不走。
趙禎不悅的道:「你還在這裡作甚?」
沈安說道:「陛下,臣請停了疏浚二股河。」
果然啊!
眾人相對一視,都有一種智珠在握的爽快感。
這人果真還是為了包拯來的。
趙禎了冷冷的道:「此事不容置喙,朕自有章法。」
章你妹!
沈安真想大罵一通,可這裡是御前。
他忍住衝動說道:「此事臣必須要說。」
不等趙禎發話,他急促的道:「二股河不能疏浚!」
富弼終於是怒了,說道:「為何不能疏浚?」
「因為遼人打不過來!」
這是一巴掌!
你們不就是擔心黃河改道北方,從而讓汴梁失去了屏障嗎。
那哥就給你們一巴掌。
「胡言亂語!」
自己的膽怯被發現了,那感覺很難受。
沈安冷笑道:「黃河在又如何?難道遼人不會用船來渡河?」
以後的金人渡過黃河時非常簡單,只是在附近搜羅了一下船隻,很少的船隻,一次過不了多少人。
可金人就是這麼大搖大擺的渡河,大宋這邊竟然沒發現。
「黃河在哪不是問題,大宋的問題是為何不能重振武力。寧可去折騰黃河,寧可把河北化為澤國,可就是不肯重振武力,為何?」
你們一天到晚瞎幾把折騰黃河,你們的祖先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