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後他回身喊道:「都來。」
於是扛活開始了。
蘇晏跟在父親的身後過去,按照順序等待著。
等輪到他之後,已經扛著一袋糧食的蘇義回身道;「大郎慢些,莫要急……」
蘇晏微微屈膝,腰背向前,說道:「知道了爹。」
一袋糧食被兩人壓在他的背上,蘇晏的身體只是微微一沉。他左手抓住麻袋的口子,右手從監工的手中接過一根長簽子,就此開始搬運。
到了地方卸貨,長簽子就是證據,記帳的會把你的長簽子累加起來,完事後算錢。
趙仲針苦著臉看著這一幕,身後是一個內侍。
「官家令你給蘇家出個主意,好歹讓他們父子倆過些安生日子……」
趙仲針無奈的問道:「什麼活都成?」
內侍木然道:「這個某不知,不過話帶到了,某這就回去。」
你好自為之吧。
記得官家當時是這麼說的:「朕若是出面,此事怕是會不可收拾,朝野都會盯著他。他又是個老實人,驟然富貴,父子倆定然會惶然不安,以後就麻煩了……」
什麼麻煩?
不就是想給這個少年多些好處,卻不肯讓外人知道嗎。
那蘇晏當真是好運氣啊!
大宋開國多年,這般被帝王暗自惦記著的少年還有誰?
趙仲針無奈的走了過去。
「蘇晏。」
蘇晏剛卸完一袋,抬頭見是他,就憨笑道;「小郎君尋某有事嗎?」
趙仲針走過去,身邊苦力們來回奔波,一股子汗臭味瀰漫著。
「咱們倆尋個地方說話吧。」
他有些不大習慣這股味道。
蘇晏搖頭道:「還得幹活呢,要不你等等?」
在他的世界裡,省試之前的任務就是幫著爹爹掙錢,誰都不能打斷。
第385章 帝王都是神經病
碼頭邊上最多的還是酒肆,那些客運的船隻一靠岸,生意就是幾十上百人,賺大發了啊!
沈安和趙仲針坐在酒肆裡,兩人就點了茶湯,外加來了些幹盤。
「要不直接給他爹爹找個事做?」
趙仲針很有信心的道:「幹苦力那麼辛苦,他爹爹定然會同意。」
沈安不置可否的道:「你可以去試試。」
那艘船上的貨物已經被卸的差不多了,趙仲針起身過去,腳步矯健。
他前腳才走,邊上一桌正在喝酒的兩個男子就看了過來,其中一人赫然就是張八年。
張八年過來坐在趙仲針剛才的位置上,眼中鬼火幽幽,問道:「某以為你會給他出主意。」
沈安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微微皺眉道:「這是讓他見識市井的一次機會,某幹嘛要幹擾他?」
「見識?」
張八年伸手拈起一塊魚乾,嘴唇微微一動,「世人見利忘義,見到了好處,難道那蘇義還會不拿?」
「他肯定不會拿。」
沈安的話讓張八年笑了笑,很是滲人的笑容。
「他若是拿了呢?」
沈安喝了一口茶,然後又後悔了,「某真是不喜歡喝茶膏啊!」
他放下茶杯,「若是拿了,某捐五千貫給福田院。」
「好!」
張八年冷冷的道:「若是不拿,某欠你一個情。」
「你的情……罷了,還是能值五千貫。」
沈安本想說不值當,最後還是給了他一個面子。
皇城司的人情可不小,關鍵時刻能救命。
……
幹完活之後渾身痠痛,此刻坐在地上,邊上是一桶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