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川跟在她身後,不近不遠地走。
恍惚中,好似又回到她剛來朝鳳不久的時候。每當閒暇,她總跑來找他,送些後廚的小點心,然後套近乎地問,怎樣才能去東院當差。
那時他不知,她對宮主一見傾心,以為如她所言,只是想去東院幹些輕鬆的活、順便撈點油水。便囑咐後廚給她最輕鬆的閒差,隔三差五找藉口打賞她銀兩。
誰知道,醉翁之意不在酒。
她要的,根本不是這些……
心頭有些酸楚,他在遊廊緩下腳步,叫住了她:&ldo;夏姑娘。&rdo;
&ldo;嗯?&rdo;前面的人還在走,長發散在腦後,蹁躚得好似隨時會飛走的蝶。
他喉嚨發緊,用力眨了眨眼睛,見她還在,心稍微松落,開口道:&ldo;還是不必了……&rdo;
這下,她回了頭,站在朱紅樑柱下,不明所以地望著他:&ldo;怎麼了?&rdo;
他輕彎唇角,笑意極淡,聲音卻是溫柔的:&ldo;我沒醉。&rdo;
&ldo;還是喝點比較好,萬一頭疼……&rdo;
&ldo;不必。&rdo;打斷她的話,他堅持著,&ldo;不必了……&rdo;
風忽然就靜了。
他無言凝視著她,貪戀酒醉後片刻的美夢。
不屬於這個時代的人,像雲一樣,看得見,卻抓不住……
不,抓不住的人是他……
只是他而已……
苦澀爬滿喉嚨,以至於問出來的話,都帶了顫意:&ldo;夏姑娘,回到家鄉了嗎?&rdo;
&ldo;回了。&rdo;
&ldo;那為什麼,又回來了?&rdo;
這聲問後,是漫長的沉默。
面前的女人微微低了頭,咬著唇,笑裡帶幾分澀,但更多的卻是刺痛他的堅決:&ldo;因為有了無論如何都割捨不下的人。&rdo;
她所言是誰,再明顯不過。
鷹川垂在身側的手無聲握緊,骨節繃出隱約的疼痛,提醒著他美夢早該結束。
從她拒絕那枚髮簪的時候,就該結束了……
&ldo;怎麼在這兒?害我好找。&rdo;
遊廊那頭傳來的喊聲打破夜的岑寂。
鷹川如夢初醒般回了頭,那裡,身披玄黑錦袍的男人斜倚著朱紅樑柱,唇勾著漫不經心的笑,直直地望向他。
雙臂慵懶地環抱著,露出裡面淡金色的裡衣‐‐男人氣質雍容,在濃重夜色中也耀眼得難以忽視。
兩人年歲相當,同樣是被師傅撿回去的孤兒,然而,薄風遙卻和他們不一樣。
師傅對他最苛刻,卻也最溺愛。
吃穿住行近乎奢侈,武功心法言傳身教,精心培養的死士全送給他闖蕩京州。
他和薄風遙一起長大,算是那一批孤兒裡最出眾的一個,兩人劍術本不分上下,但師傅將自己的功力傳給薄風遙之後,立刻判若雲泥。
為什麼……
薄風遙總能得到上蒼眷顧?
&ldo;我有些睡不著,出來透氣,結果遇上鷹護衛,就跟他聊了幾句。&rdo;
身後傳來腳步聲,女人小跑著與他擦肩而過,鼻息間殘留的香混著血液裡沸騰的酒氣,將內心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