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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從那時起,等待她的便是十幾年漫長的寄人籬下,母親雖然提供國內的老宅給她暫住,但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要收回。

因而,偌大的城,無她一處棲身之所。

她偏頭,額抵著玻璃窗。

隧道里不時滑過廣告牌,蒼白燈光一遍遍掠過。

不由閉了閉眼,什麼時候能有累了便可停靠的避風港?

‐‐那她一定會,無比珍惜。

……

10點正當夜生活拉開帷幕。然,四十多年前的居民樓卻早已陷入沉睡。街邊點著兩三盞破舊路燈的,蕭索似垂暮老者。

這裡多住著退休老年人,倘若天尚亮,會看到老式腳踏車遊魚般穿行而過,單元樓門口圍坐下象棋的老大爺,菜販擠在路邊中氣十足地吆喝,熱鬧得聒噪。

許久未曾這樣走過夜路,夏雲珠腳步飛快,燈光拉長影子,空無一人的道央,幾分陰森悄然流露。

無盡岑寂中,墨藍天幕下,一道暗影無聲劃過,冰冷劍光微閃,似抖開片片寒霜。

夏雲珠若有所感地抬起頭,眼底似掠過飄零幡旗,殺氣狂風驟雨般撲面而來,一陣瀕死的恐懼瞬間扼住她的喉嚨。

淒淡圓月,緋衣似火。

那人伴著隱約玉響從天而降。

未扎未束的墨發散開兩側,鋒銳輪廓若隱若現。利劍一樣的眉斜飛入鬢,凜冽鳳眼似凝著風霜,結出的冰直刺她五臟六肺。

這是……!!!

一切都發生在瞬息間,她來不及反應,只覺頸間一陣冰涼,寒顫間,對方已落地在面前。

字字如霜:&ldo;夏雲珠,你以為逃得掉?&rdo;

千年的距離,在兩人之間洶湧流淌。

薄風遙手舉長劍,架在夏雲珠纖細脖頸處。風自街頭襲來,衣袂卷如火舌,蔓向她時纏綿又決裂。

月光倒映他眼底,照亮深處的一絲掙扎。

他平生最恨背叛,但凡離心之人,都已成他刀下亡魂。握劍的手緊得骨節發白,只需偏下一寸,便可取她性命。

然而,他卻在此刻,失了那份殺伐果決。

他別過眼,恍惚中似乎聽見風起葉響,帶著她的身影從記憶深處拂來……

……

初秋清晨已凝薄霧,臨湖搭建的武場是薄風遙練劍之地。

一套劍法畢,發現鷹川竟少見的不在,他擦拭著劍身,問一旁護衛:&ldo;鷹川在何處?&rdo;

&ldo;回宮主,鷹護衛有事去了後花園,屬下見他神色緊張,許是急事。&rdo;

&ldo;後花園?急事?&rdo;他蹙眉,很難將兩者相聯絡。

鷹川在夜安宮的地位緊在他之下,又是個穩重性子,如今難得反常,恐是出了什麼事。於是來不及換下練劍勁裝,徑直趕往後花園。

初秋殘存盛夏的暑熱,拂面而來的風舒適宜人。

綽綽綠影間,高馬尾的男子如雪松般筆直而立,手裡開啟的錦盒裡,素雅玉簪安靜躺在黑色絨布上,精雕細琢,剔透無暇。

髮簪,有求娶為正室之意,越是昂貴越顯誠意,此等做工,怕是出自京州貴女追捧的琉璃閣,髮簪用料上乘,價格不菲。

薄風遙不由一怔。

這是他從沒見過的鷹川。

刀削側顏柔和了平日的冷峻,寒夜似的星目破開濃濃暖意,眸低垂,眼角淚痣隨赧然笑意微微上揚。

鷹川武功與他旗鼓相當,按理說有人接近,不可能察覺不到。但此時,那雙眼只剩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