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駕,躬耕隴畝,好為《粱父吟》。
袁野有一段時沒見到他,後來經常看到他拎著個籃子上街,他見到袁野,還是同樣的表情,憨憨的一笑,從不言語,袁野也不想再追問他高考的事,揭人家短,自己也無趣,只是好奇他天天早上上街,拎個籃子幹什麼,袁野從住在街上的張俠口裡獲悉了實情。
“他小日子過得不錯,逢集就到街上稱半斤肉。”
袁野尚有一些不解,問:“他哪來的錢?”
“他啊?會搞很,他父母都不在,和他哥哥分家了,收點糧食早早賣光蛋,錢憋在腰裡,上交一文不給,滑竿一個人,到他家就兩間空草房子,村幹部沒他辦法。”張俠笑不嗤嗤說。
“怪不得他天天吃肉。”袁野轉眼又想,他吃肉倒痛快,不積點錢,哪來娶媳婦的錢?難道這傢伙唸書念痴了,那玩意也變得遲鈍?
打斷人雙腿,不是小事,袁野下樓見到灣東張俊年書記,聽他一番介紹,知道許正宗那玩意正常得很,甚至說這禍就是為那玩意闖的。
傷者是個老奶奶,被送到醫院去了,她有兩個兒子,都結婚生子,她和小兒子過,小兒子常年在外打工,只逢年過節回來,小兒媳三十剛出頭,在農村長得算有幾分姿色,許正宗住在她家後面,看這小媳婦順了眼,沒事去串串門,農忙時幫她撘一把手,據說他兩人有點馬馬虎虎,老奶奶發現了苗頭,防賊似地看著他,他心生怨恨,今早他找個茬,一泥鍬橫掃過去,老奶奶七十多歲,腿都朽了,立馬折了。
袁野急切地問:“許正宗現在貓在哪兒?”
張俊年說:“郢上人說他拎了兩件衣服走了,我約莫他走不遠,到他親戚家躲一陣,等我回去打聽清楚,給你準信。”
“老奶奶小兒媳可在現場?”
“打時不在,聽老奶奶喊,出來了,老奶奶就是她叫人送醫院的。”
“書記你辛苦一趟,坐我們車子到醫院,通知她兒媳來派出所來,你回去打聽許正宗的下落,有訊息打電話給我。”
“好!我就去。”張俊年答得很乾脆。
袁野和朱春暉交待一番,沒一會,老奶奶兒媳來了,朱春暉又開車將張俊年送到灣西村返回。
老奶奶兒媳叫關春琳,鄰縣嫁過來的,剛滿三十週歲,長得眉眼周正,袁野注意到她的一雙手,黑而且粗糙,顯然是一雙勞累的手。她坐在袁野的對面,有些手足無措,答話時低著頭,像是在自言自語。
“許正宗為啥事和你婆婆吵起來?”
“我不曉得。”
“你當時在哪兒?”
“在家裡。”
“他打你婆婆時,你可看到了?”
“沒,就他兩個人在。”
袁野按部就班做筆錄,話頭扯到事兒的起因上。
“我聽說許正宗和你家人處得不錯,農忙時還幫你家幹活。”
她頭垂得更低,臉成醬色。
“我知道你有顧慮,但我查案子,要了解事情的前因後果,你說什麼,我會保密的,你不說,我會問許正宗的,到時候還會問你,一個人不會無緣無故愛一個人,也不會無緣無故恨一個人,我希望你說真話。”
她依然沒吱聲,眼淚撲簌簌地流下來,袁野耐心地等著,胡金明像個木頭坐在門口的椅子上,一句話也不插,這類案件問話如煮稀飯,火候不到,稀飯是煮不稠的,袁野和胡金明慢慢地吸著煙,她情緒穩定下來,掏出手帕揩拭眼淚,張俠進來了,他附耳說張俊年打來電話,許正宗有下落了。袁野嗯了一聲,讓張俠先出去,辦公室人多了,關春琳是不會開口的。
她抬起頭,羞赧地問:“我說出來,我丈夫可曉得?”
“他不會曉得,我們的卷宗是不會讓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