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去傳了話,大廚房裡果然隨早飯一併送了來。
祈男待湯汁放涼了些。慢慢便都喝了下去,只這一碗下去,便再也吃不下別的了。
“這怎麼行?”宋玦見一桌子點心。祈男一塊不用,不由得又急了:“到宮裡可得走好長一段路,規矩是奴才不許入午門,你這一去,沒人抬沒人扶的,且還得多照看老太太些!此時不將肚子添飽了,到時暈了可惹出大笑話來!”
祈男好笑起來:“什麼笑話?讓你宋家娶了媳婦不讓吃飽飯不是?”
宋玦不理她。依舊將臉板著。
祈男無奈,只得向玉梭使個眼色。後者會意,將丫鬟們一齊帶了出去。
祈男這方撒起嬌來:“好大爺!你才也看到了,那樣大一碗,我哪兒還有空處裝別的吃食?若強吃下去。暈是不會了,只怕吐得皇后宮裡一地都是,那才真是鬧出笑話來呢!”
宋玦哼了一聲,冷冷地道:“你只管吃,吐了只說是我逼的就是!”
祈男哭笑不得,頭上頓時生出三排黑線來。聽說過不給飯吃,沒聽說過強逼著吃吐了的!
“我心裡明白,爺是為了我好,這樣吧。”祈男見說不動宋玦,只得曲線救已:“我包二塊帶上車去,一會下車前。肚子裡的藥也消化了,到時我再墊墊,可好?”
宋玦這方依了。
外頭老爺來人,已在催宋玦同上早朝,祈男想問昨晚的事,也沒了機會。只得替他將披風繫好,看看外頭。已零星飄出雪花來,不免又再囑咐幾句。
“我是無妨的,倒是你要當心,”宋玦滿心滿眼的柔軟和寵溺,拉過祈男來道:“一會雖咱們一路,可當了老爺,我不便再說什麼。你一切自己小心,我知你極伶俐,不過皇后卻是個不喜好伶俐的,你只依老夫人眼色行事,作出溫順拙賢的模樣,就是了。”
祈男說句放心:“大爺別隻管擔心我,我有老夫人呢!倒是大爺自己。。。”
不料這話題才剛剛提起,外頭司東焦急地聲音傳了進來:“回大爺,老爺又叫人來催了,再不走不行了!”
宋玦在祈男額角上重重印下一吻:“我先去二門外馬上,你也快點!”說完就走,連給祈男回應的時間,也沒有。
祈男慢慢踱到門口,心裡說不出的空落落。明知不過片刻,自己就將於二門外,與宋玦同行入宮,心裡卻隱隱生出強烈的不安來,彷彿此一去,便將與其隔開千座山萬重水一般,心中的眷戀纏綿,難得的讓她有些情傷起來。
“奶奶,包哪兩塊好?”玉梭進來,剛才躲在屏風外頭,雖眼不見,可宋玦與祈男的對話,她是一字不落全收進耳中的,此時便取了乾淨白布,要替祈男撿點心帶上。
祈男頭也不回:“哪塊好?哪塊也不好!”才說給宋玦的話,不過是安慰對方,實在她今日身體心理,都極不舒服,剛才的藥湯已是拼命嚥下,哪裡還有胃口,應付點心?
玉梭的手頓在了半空:“奶奶!”語氣中滿含了焦急,與不安。
祈男知道,自己只怕嚇住這丫頭了。
“我沒事,不過被那藥汁子堵住了胃口,一時不想吃東西罷了。”祈男遂換上笑臉來道:“放心,我昨兒晚上吃得多,還撐得住。”
玉梭絕然不信,到底還是精心挑了兩樣軟和適口的,裝了起來。
走出二門外時,秀媽媽與荷風早候在車旁,看見祈男出來,荷風先過來行了個禮,過後卻皺起眉頭來,只是老太太正巧也出來了,便沒開口。
老爺和宋玦想必等不得,下人上來回說,已是走了一刻了。
老夫人略打量祈男一眼,點了點頭,祈男親將老夫人扶上一乘八人大轎,自己方才坐上一輛翠蓋珠纓八寶車,落後同去的丫鬟們,則乘上一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