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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三兄弟中還是最小的那個邁前一步,看看兩個兄長說:“大哥二哥,你們還能忍,我是忍不了了。與其被這幫田耗子慢慢啃得皮包骨頭,還不如痛痛快快拼一場。”

那和尚便往他肩上一拍,“好!姓張的,和尚雖幫了你們的忙,但一向心裡瞧不起你們那被騸過的模樣,沒想你倒還是條有血性的漢子。”

那年輕人羞澀一笑,朗聲道:“今天我就把這段奇案說個清楚,與眾人聽聽。這店中之人俱都與我們無親無故,是非曲直自有公斷,我們就算死了也不會讓金大師平白蒙冤,也可將我們這段沉冤昭雪於天下。”

劉本是中興名將,殺敵立功,有惠於民。眾人先聽說金和尚殺的是他侄子,不由都覺得這和尚莽撞。聽這小夥子這一番話,似乎其中又別有內情。

那小夥子指著他大哥道:“列位,請看,我兄弟三個精精壯壯,種了十五畝薄地,照說該夠過日子吧?但國賦三升,小民一斗,我大哥直到三十多歲了,還沒成親,直到今年才攢下錢來娶上一個嫂子。”

眾人不解怎麼又扯上他的嫂子,這小夥子說話可沒那小姑娘伶俐。

“沒想我這嫂子沒進門前先已給劉公子看上了——我們哪知道,連嫂子她自己怕也不知道,她本是湖州城裡一個賣豆腐人家的姑娘——就這麼惹下一場大禍。我們旁邊還有個富紳,名叫周大有,家裡有幾十頃地,是一方之霸,十幾年來就盯住了我們三兄弟手裡那十幾畝地,得了我們這塊地他的田畝就連成片了。他心裡整日算計,因見我們兄弟還有幾下子,才沒被他生奪了去。”

說著臉上忽現悲容:“哪想,我嫂子進門才三天,我兄弟三個出去下地,回來後見嫂子已被殺了,身上脫得光光的,一顆人頭卻不見了。我兄弟三個大驚,勸大哥止住哭後,就忙去報官。沒想到竟遭受天大的冤情,我們一到官廳就被縣令鎖住了,拿下大獄,硬說我們是兄弟三人共娶一妻,輪姦不遂,便殺人滅口,定成大罪,當場下了大牢,要將我們弟兄三個秋後開斬。這可不是天大的冤枉!但官法如此,小民奈何?我哥哥怕連累我們,只好單獨認了罪,說他是和嫂子一時不和,動起了手,我和二哥倆人並不知情,嫂子是他一人所殺的,縣令這才把我們二人放了出去。大哥在牢裡,衙門要使費,我們要救他就得使銀子。可家裡的錢娶嫂子時都花光了,只剩下那塊地。周大有是那縣令的親戚,趁火打劫,十兩銀子就把我們一片好地買去了,我們大哥卻依舊放不出來。”

這樣大戶吞併土地之事,在當時司空見慣,眾人也不以為奇。那年輕人指著那和尚道:“要不是這位大師,我兄弟三個還一直矇在鼓裡。那天,我兄弟二人探望完大哥,在回家的路上抱頭痛哭。沒想這位大師剛好路過,見到我們哭,他就好奇,坐在一邊看。我們也沒心思理他——生死關頭,眼見一奶同胞之兄長就要死於冤獄,怎能不亂了方寸。沒想那大師見我們哭個不停,他就惱了,忽然走上前來,開口就罵我們道:‘兩個大男人,難道卵子被割了?這麼哭哭啼啼,像個什麼話!’”

眾人見他敘述那和尚髒話,卻全無怒容,不由好笑。只聽他繼續道:“我兄弟當時沒心思和他爭,也不理他。這大師人雖粗,心卻熱,一再追問,最後被他問急了,我們便把內情一五一十地說了。他自己坐在那兒想了好一會兒,我們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只見半晌工夫,太陽曬得他頭上都冒汗了,他還是一動不動。我生下來就真還沒見過這麼熱心的人。他忽然一下跳了起來,大聲說:‘不對、不對。’我們問有何不對,他不答,又去想,半晌忽哈哈一笑,說道:‘別急,你們想想看,你們那嫂子是真的死了嗎?’。”

“我兄弟也聽愣了,我們親眼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