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期間,三千桐悟出琴音入武,也算有所收穫,至於那個把小屋收拾得乾乾淨淨的前輩,卻一直未曾露面。洛出水臨離開時稍有遺憾,“我們都要走了,他也不出來送個別,真是不近人情。”
三千桐微微笑道,“我們還未有感謝前輩允我們在此住上這許多時間呢。”
“對對對,是我說錯話了。”洛出水瞟了三千桐一眼,又往渡口四面瞅了瞅,像是怕會被人發現,“但說他古怪總該還是可以的吧?”三千桐不否認,偏偏又不說是,洛出水嘻嘻一笑,問道,“我們接下來要去哪裡?”
三千桐回道,“我記得跟你說過了,找不到妙音夫人,我們就一直往西走,現在是時候去拜會大將軍和佐帥了。”
洛出水喜道,“那太好了,我也好久沒見小龍叔了。”
三千桐在杭州時深居簡出,不是在煙雨三千樓裡悟琴,就是在湖心樓裡吃魚,大多訊息都是經由花雲晴告知。
“你肯定沒聽說過。”洛出水看了三千桐一眼,隨即有些飄飄然道,“小龍叔是我跟姐姐叫的,他的大名叫龍秋蟬,嘻嘻,這回該知道了吧?”
三千桐當然知道,當年柳籍徵召天下五百郡精英匯聚京師,可謂風雲一盛,誰人不知、何人不曉?龍秋蟬起自杭州,獨耀鋒芒,短短數月便成長為柳籍麾下叱吒風雲的第一先鋒,這在杭州城更是人盡皆知的快談。
三千桐道,“沒想到你跟龍將軍還有如此淵源。”
“可不是?在我還沒出生的時候,我爹還不是員外,那時候他跟其他五個人結拜,互相唱和,號稱‘江南六曠’,嗤!”洛出水說到此處下意識地嗤笑一聲,三千桐好奇來問,才知緣由,“我可沒看見我爹他有半分‘六曠’的影子,整天就知道說我這不好那不好的,我看我倒可以代父從軍,殺他個幾百回合。”
三千桐笑而不語。
兩人向西行去,很快追上前文提到的運送犒賞物資的輜重隊伍,三千桐上前詢問幾句,回來跟洛出水道,“果然是犒賞邊疆將士的物資。”
洛出水嘆道,“哎呀,我說我們這個大將軍啊,怎麼就這麼受歡迎?你看這天氣,才剛入秋不久,聖上就為大將軍的將士準備寒衣了!”
“大將軍是名副其實的文武冠冕,誰能不仰慕?”三千桐笑了笑,又道,“不過你怎知聖上就單單為西壤將士準備了寒衣?”
洛出水哼道,“我就知道!不信你去問!”
“嗯。”三千桐笑應一聲,想起不久前在路邊酒家歇腳時曾看到三個人披著大衣兜帽拍馬疾馳而過,不禁浮想聯翩,“難道是西壤那邊有什麼事麼?我們得趕快些。”
洛出水牽著馬道,“別別別,就你這寒酸破模樣,還指望能幫上什麼忙麼?”
三千桐聞言笑道,“你不是整天嚷著要騎馬的麼?”
“那你答應了麼?”洛出水哼道,“你說不騎就不騎,我依了,現在你又說要騎,我就偏不答應。”
三千桐不搭這話,跳上馬道,“那我可先走了。”
“哎?”洛出水愣了一下,也忙跳上馬道,“哎,聽好了,以後都得聽我的,我說什麼你就得答應什麼。”三千桐見洛出水跳上馬背,偷偷一笑,“君子一言,”洛出水接道,“快馬一鞭!”兩人同時一打馬鞭,向西壤急馳而去。
疾馬馳過新橋,洛出水勒住馬韁,輕快地跳下馬道,“趕了一路,屁事沒有。我看咱們還是駐馬歇息一陣,馬兒也累壞了。”洛出水抬頭一看,便看見“斷橋驛”三個字,即扭頭看了看距新橋不遠處的一座斷橋,咋呼道,“哎呀,妙音,這就是斷橋驛啦?沒想到我們趕得竟這麼快啊!”
三千桐下馬笑道,“是啊,過了這館驛便是涼城,接下來再有一二日的路程,咱們就能抵達西壤地界。”